《双生焚城》 小说介绍
长篇连载小说《双生焚城》让人看后爱不释手,出自实力派大神“飞日”之手,陆绯霍烬之间的故事让人移不开目光,详情:刚才那血淋淋的处决场景,仿佛只是她极度虚弱下产生的幻觉。但那份刻骨铭心的恐惧和绝望,那份对那把匕首深入骨髓的寒意,却真实……
《双生焚城》 双生焚城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陆绯在婚礼现场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时,诅咒基因瞬间让霍烬衰老至六十岁。
“你连爱人都杀不了,配不上我的恨!”他嘶吼着,婚纱被他的血染成暗红。实验室里,
霍烬囚禁着她抽取血液,监控屏却写着:“你的血,让我想起母亲。
”她昏迷中看见霍烬母亲的记忆:因诅咒基因被丈夫处决。
DNA检测报告显示她是霍烬母亲的克隆体。“你是我亲手杀死的母亲,转世的复仇者。
”他割开她的手腕。为救加速衰老的他,她自愿成为实验品,却在药剂注入后衰老至八十岁。
镜中枯槁的容颜让她嘶吼:“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霍烬将她的基因植入心脏,
两人在镜子前重叠。她逃到墓园,发现他的墓碑刻着“爱即诅咒”,割腕的血长出玫瑰。
“你逃不掉,因为你是我的一部分。”他的鬼魂低语。城市在两人基因暴走中崩塌,
他最后清醒掐住她脖子:“毁灭吧,像你毁灭我的母亲一样!”灰烬飘散后,城市重建。
三年后,他弟弟在墓园拾起血色玫瑰,花瓣刻着“H-01”。
全息影像浮现:“诅咒会继续,直到你毁灭。”他笑着将玫瑰刺入心脏:“这次,
我陪你一起腐烂。”1血色婚礼雪白的婚纱像一片凝固的云,层层叠叠地堆在陆绯脚下。
水晶吊灯的光晕温柔地洒满整个宴会厅,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槟的清冽与玫瑰甜到发腻的香气。宾客们衣香鬓影,
低语浅笑织成一片虚假的繁华背景音。陆绯站在红毯尽头,
目光却死死钉在新郎霍烬礼服口袋边缘露出的那一点金属冷光上。那熟悉的弧度,
那曾无数次在她噩梦里闪过的寒芒——是那把匕首,刻着“母亲的墓志铭”的匕首。
司仪充满感情的声音在念诵誓词:“霍烬先生,你是否愿意…”霍烬侧过头,
完美的下颌线在灯光下如同雕塑。他的眼神掠过陆绯的脸,没有爱意,没有温度,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酝酿着风暴的寒潭。他薄唇微启,正要吐出那个虚伪的“愿意”。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宾客祝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香槟气泡上升的轨迹清晰可见。
陆绯所有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就是这把匕首,
终结了上一个拥有这份诅咒之血的女人——霍烬的母亲。它如今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他贴身的礼服里,唯一的指向,就是她陆绯的终结。她动了。
像一道被绷紧到极限后骤然释放的弦。雪白的裙裾猛地扬起,如同绝望的蝶翼。她的手指,
冰凉而精准,在霍烬瞳孔骤然收缩的惊愕中,闪电般探入他的礼服口袋,
握住了那冰冷坚硬的刀柄。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在霍烬的手本能地抓向她手腕的瞬间,
陆绯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柄刻着“母亲墓志铭”的匕首,狠狠地、决绝地,
刺向了自己的心口!“噗嗤——”一声极其细微的、血肉被锐器穿透的闷响,
却像惊雷般在陆绯自己的耳膜内炸开。预想中的剧痛没有立刻传来,
只有一种奇异的、冰冷的麻木感瞬间从心脏的位置蔓延开去。“陆绯——!!!
”霍烬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那声音里不再是冰冷的算计,
而是某种东西瞬间崩塌的、撕心裂肺的惊骇。他猛地扑过来,想要抓住她下坠的身体。然而,
就在陆绯的指尖离开匕首刀柄的刹那,异变陡生!霍烬伸向她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充满力量的手,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光泽。
健康的蜜色被一种蜡黄取代,紧接着是松弛、褶皱。皱纹如同被无形的刻刀飞快地凿刻,
从眼角、额角、手背疯狂蔓延。浓密的黑发瞬间褪去颜色,变得灰白、干枯,
大片大片地脱落。他挺拔的身躯猛地佝偻下去,仿佛被抽掉了脊梁。
那件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瞬间变得空荡、松垮,挂在他急剧萎缩的骨骼上。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那个英俊挺拔、冷酷无情的霍烬消失了。站在陆绯面前的,
是一个头发稀疏灰白、满脸深刻沟壑、身躯佝偻、眼神浑浊,
仿佛被时间瞬间抽走了数十年光阴的垂暮老人。宴会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凝固的笑容都碎裂了,只剩下无数张因极度惊骇而扭曲变形的面孔。
香槟杯从颤抖的手中滑落,摔碎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破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陆绯的身体晃了晃,心口那麻木的部位才开始传来迟滞的、沉重的钝痛,
伴随着温热的液体正缓慢地洇开。她低头,看到匕首的柄端没入自己雪白的婚纱,
刀身几乎全部刺入。没有预想中喷涌的鲜血,只有一小片暗红色,正以伤口为中心,
在洁白的丝绸上悄然晕染,像一朵诡异而绝望的花在缓缓绽放。霍烬,不,
此刻的霍烬更像一个顶着霍烬名字的陌生老朽。
他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陆绯心口那朵暗红的花,
又缓缓抬起自己布满老年斑、青筋虬结、枯槁如柴的手。他看着这双瞬间苍老的手,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怖。随即,
这恐怖化为滔天的、毁灭一切的暴怒。他猛地抬起头,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
肌肉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抽搐,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地狱般的火焰。他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
对着摇摇欲坠的陆绯,发出了嘶哑到几乎失声、却又字字泣血的咆哮:“陆绯——!
你连…连爱人都杀不了!你…你配不上我的恨!!!”最后一个字,
带着血沫从他干裂的嘴角喷溅出来。他佝偻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似乎这声嘶吼耗尽了他最后一点支撑。他死死地盯着她心口那不断扩大的暗红血渍,
那血色仿佛带着某种诅咒的烙印,灼烧着他的视线。然后,
他猛地一跺脚(那动作在衰老的身体上显得如此虚弱和怪异),转身,不再看陆绯一眼,
像个真正的行将就木的老人,步履蹒跚却又带着一种疯狂的决绝,撞开身边僵硬的宾客,
踉跄着冲出了这瞬间化为噩梦的婚礼殿堂。婚纱上,那抹暗红在纯白中狰狞地盛开。
陆绯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水晶吊灯的光晕碎成无数冰冷的金色碎片。
心口的钝痛终于变得尖锐,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把冰冷的异物,带来一阵撕裂的眩晕。
宾客们惊恐的尖叫、推搡、混乱的脚步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来,遥远而不真切。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有人声嘶力竭地喊着。“怪物!他们是怪物!
”尖利的哭喊刺破喧嚣。陆绯想动,想逃离这片窒息的地狱,但双腿如同灌了铅,
沉重得不听使唤。她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手铐猛地箍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粗暴的推搡让她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
重重地向前扑倒。额头撞击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喧嚣远去,灯光熄灭,
最后残留在感官里的,是手腕上金属的冰冷触感,心口那缓慢扩散的温热粘稠,
以及鼻端萦绕不去的、自己血液的、混合着霍烬身上某种冷冽气息的、铁锈般的腥甜。黑暗,
彻底的、沉重的黑暗拥抱了她。2冰封实验室冰冷。刺骨的冰冷,深入骨髓。
陆绯是被冻醒的。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破船,一点点艰难地浮上水面。首先感知到的是坚硬,
身下是某种冰冷的金属台面,硌得她生疼。然后是气味,
其浓烈、混合着强烈消毒水、福尔马林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又刺鼻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霸道地钻进她的鼻腔,**着她脆弱的神经,让她一阵阵反胃。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光,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
这是一个完全由金属和冰冷玻璃构成的空间。
惨白的、毫无温度的光线从头顶的LED灯管倾泻下来,
照亮了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金属墙壁和地面。
巨大的、闪烁着各种复杂数据和波动的屏幕镶嵌在墙壁上,发出幽幽的蓝光。
周围是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仪器,金属臂、探针、闪烁的指示灯,沉默地矗立着,
散发着森然的冷意和不容置疑的机械感。空气里只有仪器运行时极其低微的嗡鸣,
单调、枯燥,像某种永恒的背景噪音。她试图动一下,
立刻被手腕和脚踝传来的沉重禁锢感阻止。冰冷的金属锁链缠绕着她的四肢,
另一端牢牢地焊接在身下的金属台边缘,
锁链的长度只允许她在极其有限的范围里稍微活动一下手指和脚趾。她的身上,
那件染血的婚纱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粗糙的、灰白色的、类似病号服的衣服。恐惧,
迟来的、冰冷的恐惧,终于爬上了她的脊椎。“醒了?
”一个苍老、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突兀地在死寂的空间里响起。
陆绯猛地循声望去。在房间一角的巨大监控屏幕前,背对着她,坐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灰白稀疏的头发,深色的、覆盖着老年斑的皮肤包裹着嶙峋的骨骼,
那件昂贵的黑色礼服现在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骷髅。是霍烬。
衰老了六十岁的霍烬。他缓缓地转动着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
浑浊的眼珠在松弛的眼皮下转动,最终定格在陆绯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了婚礼上滔天的暴怒,
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漠然的、如同看待实验台上小白鼠般的审视。“感觉如何?
我的…‘特效药’?”他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旧的风箱里挤出来。
陆绯的心猛地一沉。“特效药”?
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个被捕获的、珍贵的诅咒基因携带者,
一个活的、可以延缓他可怕衰老的药源。霍烬没有理会她瞬间煞白的脸色,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在控制台上缓慢地移动、敲击。随着他的动作,
一阵低沉的机械嗡鸣声响起。天花板垂下一支冰冷的金属臂,
末端连接着一个针头极其粗大的注射器,缓缓地、精准地移动过来,
悬停在陆绯被锁链束缚的右臂上方。“不…不要…”陆绯徒劳地挣扎起来,锁链哗啦作响,
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霍烬完全无视了她的抗拒。
他操控着机械臂,那冰冷的针尖精准地刺破了陆绯手臂的皮肤,扎进血管。
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陆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被快速地、毫不留情地抽离身体。
冰冷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能感觉到生命随着那暗红的液体一起被抽走,一种虚弱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抽血的过程持续了不知多久,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那粗大的针头终于从她手臂拔出时,陆绯几乎虚脱,大口地喘着气,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机械臂将盛满她暗红色血液的注射器转移到旁边一个恒温的透明容器里。
容器连接着复杂的管道和离心装置,开始高速运转,分离、提纯。霍烬佝偻着背,
像一尊风化的石像,一动不动地站在巨大的监控屏幕前,
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曲线。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他衰老扭曲的侧脸,
像地狱爬出的恶鬼。陆绯绝望地躺在冰冷的台面上,目光无意间扫过霍烬身前的那块主控屏。
屏幕的大部分区域显示着复杂的分子结构和基因图谱,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个独立的文本窗口里,跳动着几行字。那字体很小,但她看清楚了。
分析中…活性成分提取效率提升2.7%…纯度达预期阈值…”在这行冰冷的分析文字下方,
严谨报告格格不入的私人批注:“**你的血…让我想起母亲…**”陆绯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寒意比刚才抽血时更甚,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母亲?霍烬的母亲?
那把刻着“母亲墓志铭”的匕首…这诡异的诅咒基因…难道这一切,
都与那个从未谋面、只存在于霍烬只言片语中的女人有关?就在她心神剧震的瞬间,
一股强烈的、无法抗拒的虚弱感猛地攫住了她。眼前霍烬佝偻的背影开始扭曲、旋转,
监控屏幕的蓝光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晕。实验室里刺鼻的化学气味似乎更加浓烈,
压迫着她的呼吸。沉重的黑暗再次袭来,温柔而冷酷地将她拖入无意识的深渊。
3诅咒之血这一次的黑暗,不再纯粹。无数破碎的光影、声音、扭曲的画面,
如同沉船散落的碎片,在陆绯混沌的意识深处翻腾、碰撞。她感觉自己在下沉,
穿过冰冷粘稠的液体,坠向一个充满绝望的深渊。四周是模糊不清的暗影,压抑得令人窒息。
突然,一个场景强行闯入她的脑海,清晰得如同亲临其境:同样是一个冰冷的金属空间,
但比霍烬的实验室更加空旷、肃杀。高高的穹顶,惨白的灯光。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被粗大的铁链锁在中央的金属柱上。她的脸…那张脸!
陆绯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那张脸,赫然与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只是更加苍白,
更加憔悴,眼窝深陷,却燃烧着一种不屈的、近乎疯狂的光芒。那是霍烬的母亲!
一个高大的、面目模糊(但陆绯直觉知道那是霍烬的父亲)的男人站在女人面前,
穿着笔挺的制服,眼神冷酷如冰。他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把刻着“母亲的墓志铭”的匕首!
匕首的寒光刺痛了陆绯的眼睛。“诅咒的源头…必须清除。
”男人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判决意味。“不!霍震霆!
那是我们的孩子!他体内也有我的血!”女人嘶喊着,声音凄厉绝望,
铁链被她挣扎得哗啦作响,“这力量不是诅咒!它可以…”“闭嘴!
”被称为霍震霆的男人厉声打断,眼中没有一丝温情,只有厌恶和恐惧,
“这扭曲的力量只会带来灾祸和毁灭!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的家族!为了霍家的未来,
为了烬儿的未来…你必须死!”话音未落,男人手中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带着破空之声,
狠狠刺入了女人的心脏!“呃啊——!”女人身体猛地一弓,眼睛瞬间瞪大,
瞳孔里映着男人冷酷的面容和匕首的寒光。鲜血,汹涌的、暗红色的鲜血,
瞬间染透了她洁白的衣裙,如同婚礼上陆绯婚纱上的那朵绝望之花。
“记住…这不是结束…”女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盯着男人,嘴角溢出血沫,
声音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诅咒般的平静,
“血脉…会延续…我的恨…我的诅咒…会找到你们…每一个…”她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陆绯的意识像是被这致命一击狠狠贯穿,剧痛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她猛地从冰冷的金属台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不止,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地喘着粗气,
仿佛刚刚从溺毙的深渊中挣扎出来。手腕和脚踝的锁链因为她的剧烈动作而哗啦作响。
实验室惨白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霍烬依旧佝偻着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站在那些巨大的监控屏幕前。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衰老的侧脸,一片死寂。
刚才那血淋淋的处决场景,仿佛只是她极度虚弱下产生的幻觉。
但那份刻骨铭心的恐惧和绝望,那份对那把匕首深入骨髓的寒意,却真实得可怕。
陆绯蜷缩起身体,锁链的冰冷触感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她抬起手,
颤抖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那个女人…霍烬的母亲…那张与自己如此相似的脸…仅仅是巧合吗?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
如同毒蛇般悄然钻进她的脑海,让她遍体生寒。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无声地滑开。
霍烬没有回头,似乎早已预料到有人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研究员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报告。他径直走到霍烬身后,声音平板无波,
却像一颗炸弹投入了死水:“霍先生,陆绯的基因深度比对结果出来了。
”霍烬枯瘦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他没有转身,
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嗯”。研究员翻动报告纸页,
声:“目标个体(代号H-01)与存档的‘初始母本’基因序列…吻合度99.998%。
排除所有后天环境干扰因素,符合克隆体遗传学特征。
确认其来源为存档母本细胞直接培育的…克隆体。”“克隆体编号:H-01。
与目标‘初始母本’——即您已故母亲霍林晚女士的DNA,完全匹配。”“嗡”的一声,
陆绯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恐惧,
在这一刻被冰冷的报告数据无情地证实了。H-01。克隆体。霍林晚…霍烬的母亲。
她不是什么诅咒基因的携带者。她根本就是那个被霍烬父亲亲手处决的女人的…复制品!
一个从细胞里培育出来的、承载着同样诅咒血脉的…复仇容器!她不是陆绯。
她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实验品,一个承载着早已消逝的亡魂和刻骨仇恨的…赝品!
巨大的荒谬感和毁灭性的认知冲击让她浑身冰冷,连颤抖都忘记了。
她只是僵硬地坐在冰冷的金属台上,锁链缠绕着她,像一个被命运钉死在祭坛上的祭品。
霍烬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他那张布满沟壑、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浑浊的眼睛深陷在松弛的眼窝里,像两口枯井,幽幽地望向陆绯。那目光穿透了她,
仿佛在看一件物品,一个标本,又像是在透过她的皮囊,
凝视着另一个早已消散在时光中的灵魂。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了过来。
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实验室里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陆绯紧绷的神经上。他枯瘦的手里,
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薄如柳叶、闪烁着森冷寒光的手术刀。他在金属台边停下,
佝偻的身体投下的阴影将陆绯完全笼罩。
浓烈的化学药剂气味和他身上散发出的、属于衰老躯体的腐朽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
他俯下身,那张布满皱纹、苍老得可怕的脸贴近陆绯。浑浊的眼珠几乎贴着她的眼睛,
冰冷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他用那沙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一字一顿,
清晰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和了悟,
在她耳边低语:“原来如此…原来是你…”“你是我亲手杀死的母亲…转世而来的…复仇者。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那只枯槁的手闪电般伸出,
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陆绯被锁链禁锢的左手腕!力道之大,
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陆绯甚至来不及痛呼,
那柄薄如蝉翼的手术刀已经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精准而冷酷地划过了她手腕内侧脆弱的皮肤!“嗤——”一道细细的血线瞬间浮现,紧接着,
温热的、带着她生命温度的鲜血,如同断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霍烬另一只手早已拿着一个细长的玻璃试管,稳稳地接在那道伤口下方。暗红色的血珠滴落,
砸在透明的试管壁上,发出轻微而诡异的“嗒…嗒…”声。
陆绯的身体因为剧痛和巨大的恐惧而剧烈地痉挛起来,锁链被拉扯得哗哗作响。
她徒劳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呜咽。
手腕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和血液流失带来的虚弱感交织在一起,
让她清晰地感受到生命正在被一丝丝剥离。霍烬却只是死死扣着她的手腕,
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不断滴入试管的血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仿佛他收集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鲜血,
而是一种稀世的、能拯救他自己的圣物。
就在陆绯的意识因为失血和剧痛再次开始模糊的边缘,
她涣散的目光捕捉到了试管中那诡异的一幕:一滴刚刚落入试管底部、还带着她体温的鲜血,
在接触到冰冷的玻璃壁的刹那,没有扩散晕染,反而…瞬间凝结了!那滴血,
就在她的注视下,飞快地凝固、结晶,变成了一颗细小的、不规则的血色冰晶!
它静静地躺在试管底部,折射着实验室惨白的光线,散发出一种妖异而残酷的暗红光泽。
这一幕,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昭示着她体内基因的异常,那诅咒的本质——冰冷,凝固,
拒绝融合,如同她与霍烬之间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
血色冰晶的妖异光芒在陆涣散的视野中跳动,像地狱的鬼火。
手腕上的剧痛和血液流失带来的冰冷虚弱感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残存的意识。
霍烬那张布满沟壑、毫无表情的苍老面孔在她眼前晃动、扭曲,
与记忆中那个被匕首刺穿心脏的白衣女人(霍林晚!她的“母本”!
)的脸庞诡异地重叠、交融。锁链的哗啦声是她挣扎的哀鸣,
却无法撼动那只枯槁如铁钳的手分毫。“滴答…滴答…”血滴落入试管的声音,
在死寂的实验室里被无限放大,单调、冰冷,如同她生命倒计时的秒针。
霍烬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试管底部逐渐累积的血色冰晶。随着冰晶的增多,
他那张布满老年斑、枯槁如树皮的脸上,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正在疯狂滋长,
压倒了之前的漠然。他佝偻的身体甚至因为某种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快了…就快了…”他含混不清地低语着,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病态的急切,
“这些‘霜晶’…提纯的精华…足够合成下一批药剂…足够再给我一点时间…”时间。
陆绯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她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霍烬身上。仅仅几天不见,
他衰老的速度快得令人心惊!上次抽血时,他看起来像六十多岁,虽然苍老,但骨架还在。
而现在,他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又狠狠地压缩、榨干了一层。皮肤更加松弛干瘪,
紧紧地贴在凸起的骨头上,几乎看不到肌肉的轮廓。灰白的头发几乎掉光了,
只剩下稀稀拉拉几绺贴在头皮上。他的背驼得更厉害,像一张拉满的弓,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艰难的“嗬嗬”声,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散架。
他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走向生命的终点!而这速度,
似乎与她血液中凝结的“霜晶”数量直接相关。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却刺目的闪电,
劈开了陆绯心中绝望的黑暗。一个疯狂而荒谬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她濒临崩溃的意识。
复仇?她是霍林晚的克隆体,是带着诅咒回来复仇的?可是,
看着眼前这个被衰老疯狂折磨、如同风中残烛的男人,
着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对“时间”的病态渴望…一种更深的、连她自己都感到恐惧的悸动,
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滋生。她不能让他就这样腐朽成灰!不是因为爱,绝不是!
是因为…她还没弄明白这诅咒的真相!是因为…她和他,这扭曲的克隆体与被复仇者,
这被诅咒捆绑的共生体…必须有个了断!她不能让他如此轻易地逃脱!这念头一旦升起,
便如同燎原之火,迅速烧毁了残存的理智。求生的本能被一种更疯狂、更自毁的冲动取代。
“停…停下…”陆绯用尽全身力气,从干裂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霍烬的动作顿了一下,
浑浊的眼珠转向她,带着被打扰的不耐和一丝探究的冰冷。
“抽我的血…”陆绯急促地喘息着,手腕的伤口还在流血,
染红了束缚她的锁链和冰冷的金属台面。她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
颤抖地指向旁边一个连接着复杂管线和大型玻璃容器的实验平台。
那个平台看起来更像一个刑具,上面有固定四肢的金属扣环和布满探针的头盔。
“用我…做实验品!”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破碎不堪,
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决绝,“直接在我身上试…试你的抗衰老药剂!
抽再多的血…提纯再多的‘霜晶’…也赶不上你衰老的速度…不是吗?
直接在我身上…找到逆转的办法!让我…救你!”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异常艰难,
带着血的味道。实验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仪器低微的嗡鸣和陆绯粗重的喘息声。
霍烬佝偻着背,一动不动,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被他囚禁、折磨的克隆体。
那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惊愕、荒谬的难以置信,
随即被一种更加狂暴的、被深深冒犯的怒火所取代!“救…我?”霍烬的声音陡然拔高,
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破风箱般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他枯槁的手猛地攥紧,
手术刀在他指间闪烁着危险的寒光。他一步步逼近金属台,
每一步都带着要将地面踏碎的恨意,浑浊的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赤红。“陆绯!H-01!
我母亲的…复制品!”他几乎是咆哮着,唾沫星子随着嘶吼喷溅出来,
“你带着她的诅咒回来!你毁了我和她的一切!你让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现在…现在你居然敢说…要救我?!”他猛地扬起那只握着手术刀的手,
刀尖直指陆绯的咽喉,剧烈的愤怒让他衰老的身体摇摇欲坠:“你越是救我!
越是在提醒我这一切荒谬的源头!
你越是提醒我…我体内也流淌着这该死的、让我母亲丧命的血!你越是让我…恨你入骨!!
”“嗬…嗬…”霍烬因为过度的激动而剧烈地呛咳起来,枯瘦的身体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
他扶着冰冷的金属台边缘,才勉强没有倒下。那双赤红的、充满滔天恨意的眼睛,
却依旧死死地钉在陆绯身上,如同淬了毒的利刃。陆绯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
手腕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霍烬那饱含憎恶的咆哮像冰锥一样刺穿她的耳膜。恨?
他当然恨她,或者说,恨她所代表的那个诅咒之源——霍林晚。这恨意滔天,足以焚毁一切。
然而,陆绯心中那片刚刚燃起的、名为“救他”的疯狂火焰,并没有因为这滔天恨意而熄灭,
反而被浇上了一桶油,烧得更加扭曲、更加决绝。她不再说话,
只是用那双同样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沉默地、固执地回视着霍烬。那眼神里没有祈求,
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献祭的平静和疯狂。她在用眼神告诉他:要么接受我的提议,
让我成为你的实验品,寻找一线渺茫的生机;要么,就眼睁睁看着你自己腐朽成灰,
带着这滔天恨意下地狱吧!这无声的对峙,比任何嘶吼都更有力量。
霍烬剧烈的呛咳终于慢慢平息。他佝偻着背,喘息着,死死盯着陆绯那双燃烧着疯狂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实验室里只剩下他破风箱般的呼吸声和仪器单调的嗡鸣。终于,
他眼中那狂怒的赤红缓缓褪去,
重新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如同万年寒潭般的死寂所取代。那是一种认命?
还是一种更极端的疯狂?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下了指着陆咽喉的手术刀。
他没有再看陆绯一眼,只是转过身,佝偻着背,一步一步,
极其沉重地走向那个布满管线和冰冷器械的大型实验平台。
枯槁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缓慢而精准地移动、敲击。随着他的操作,
实验平台上方的机械臂发出低沉的嗡鸣,开始移动、校准。
固定四肢的金属扣环“咔哒”一声自动弹开。布满探针的头盔闪烁着幽幽的蓝光,缓缓降下。
“如你所愿,H-01。”霍烬背对着她,沙哑破碎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既然你如此…渴望成为‘药’。”陆绯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随即又被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填满。锁链被解开,冰冷的金属触感离开皮肤。
她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冰冷的金属台上爬下来,
脚步虚浮地走向那座为她准备的、闪着寒光的祭坛。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她躺上冰冷的平台,
金属的寒意瞬间穿透了粗糙的病号服。四肢被自动合拢的金属扣环紧紧锁住,
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那个布满细密探针的头盔缓缓落下,罩住了她的头颅,
视野瞬间被一片幽蓝的光幕占据。她能感觉到那些细小的探针紧贴着头皮,
带来一阵阵微弱的、令人不安的麻痒。霍烬佝偻的身影在控制台前忙碌着。
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从一个恒温保险箱里取出了一支试管。试管里,
盛放着一种粘稠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液体,那颜色如同被稀释的翡翠,
又带着一丝诡异的蓝。
这正是用陆绯血液中提取的“霜晶”提纯、再经过复杂反应合成的抗衰老药剂——理论上,
能对抗那可怕的基因诅咒的“解药”。
霍烬将这支“翡翠蓝”的药剂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连接着复杂管道的注射枪。他拿着注射枪,
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到实验平台旁。浑浊的眼睛透过幽蓝的光幕,
看着平台上被牢牢固定、如同待宰羔羊的陆绯。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只有一种执行程序的漠然,和一丝深藏眼底、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绝望的期待。
“开始了。”他嘶哑地说了一句,像是在宣布一个仪式。冰冷的针尖刺破了陆绯颈侧的皮肤。
一股冰寒彻骨的液体,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化学药剂与血腥气的怪味,
被高压推入了她的血管!“呃——!”陆绯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
那冰寒的感觉并非停留在注射点,而是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
沿着她的血管疯狂地窜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
剧烈的、难以忍受的寒冷和一种身体被强行撕裂、重组般的剧痛席卷了她!“啊——!!!
”凄厉的惨叫声冲破喉咙,却被禁锢的头盔闷住,在幽蓝的光幕内回荡。
她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被金属扣环固定的四肢疯狂地拉扯着束缚,
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视野里那片幽蓝的光幕开始剧烈地闪烁、扭曲,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控制台前的巨大屏幕上,代表陆绯生命体征的各项数据线瞬间飙升至危险的红**域,
心跳如擂鼓,血压爆表,脑电波图乱成一团疯狂的线条!
刺耳的警报声尖锐地响彻整个实验室!“警告!基因序列发生剧烈冲突!
目标个体细胞活性异常衰减!警告!细胞活性异常衰减!”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无情地播报着。
霍烬佝偻的身体猛地僵住,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疯狂报警的屏幕,
枯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这…这根本不是预想中的基因修复!
这是…加速崩溃!实验平台上,陆绯凄厉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
变成了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她那剧烈的痉挛也慢慢平息,不是因为痛苦减轻,
而是因为…力气被抽干了。霍烬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踉跄着冲到实验平台边。
他枯瘦颤抖的手,猛地按下了头盔侧面的一个释放按钮。“嗤——”头盔的固定装置松开,
幽蓝的光幕向上收起。霍烬浑浊的瞳孔,在看清头盔下那张脸的瞬间,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如同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那不是陆绯的脸。那…那是一个陌生老妪的脸!
原本光洁紧致的皮肤,此刻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水分和胶原,变得干瘪、枯槁,
布满了深如刀刻的皱纹,松弛地耷拉着,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蜡黄。
浓密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干枯,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同样布满褶皱的头皮。
她的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皮松垂,几乎盖住了浑浊无神的眼睛。饱满的嘴唇萎缩干裂,
露出毫无血色的牙龈。短短几分钟!仅仅一支药剂注入的时间!躺在实验台上的陆绯,
仿佛被时间之神的巨手狠狠揉搓过,从一个年轻女子,
瞬间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形容枯槁的八十岁老妇!
“不…不可能…”霍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枯槁的手颤抖着伸向陆绯那张衰老得可怕的脸,却不敢触碰。就在这时,实验平台侧上方,
一面用于观察实验体反应的金属板无声地滑开,露出里面光滑如镜的镜面。
陆绯浑浊的、几乎无法聚焦的眼睛,无意识地转动,恰好对上了镜面。镜子里,
清晰地映照出一个完全陌生的、恐怖的身影:白发稀疏,皮肤如同枯死的树皮,
龟裂开无数细小的、渗着血丝的裂口,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一双浑浊、绝望、死气沉沉的眼睛。
“呃…啊…”一声极其微弱、如同破旧风箱发出的、不成调的声音从陆绯干裂的嘴唇里溢出。
她似乎认出了镜中的自己。那浑浊绝望的眼底,
瞬间爆发出一种足以撕裂灵魂的惊骇、痛苦和…无法形容的怨毒!“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嘶吼猛地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和绝望,让整个冰冷的实验室都为之震颤!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那只布满老年斑、枯槁如鸡爪般的手!
干枯发黄、龟裂渗血的指甲,狠狠地、疯狂地抓向镜中那张腐烂枯槁的脸!“刺啦——!
”指甲在光滑的镜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留下一道道带着血痕的划痕!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她死死地瞪着镜子,
也瞪着镜子旁如同石化般僵立的霍烬,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肺腑中、从枯竭的血脉里、从被诅咒的基因深处,
带着淋漓的血肉和滔天的恨意,嘶吼而出!镜子倒映着她扭曲如鬼的面容,裂痕蜿蜒如泪,
指甲刮出的血痕在镜面上凝固成暗褐色的蚯蚓。那一声泣血的嘶吼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
枯槁的身体猛地一软,瘫在冰冷的实验台上,
只剩下胸腔剧烈的起伏和喉咙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霍烬如同被那声嘶吼钉在了原地,
佝偻的身体僵硬如石。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镜面上那道刺目的血痕,
又缓缓移到实验台上那具瞬间枯败衰老的躯体。那张布满沟壑的苍老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不是皱纹,
彻底击碎后露出的、混杂着惊骇、茫然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锥心刺骨的剧痛。
他枯槁的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的控制台边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屏幕上,
代表陆绯生命体征的数据线在短暂飙红后,正以断崖式的速度跌落,
心跳微弱得几乎成了一条直线,脑电波图变得平坦而混乱。刺耳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宣告死亡临近的低鸣。
“不…”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破碎音节从霍烬干裂的嘴唇里溢出。不是愤怒,
不是质问,更像是一种被命运玩弄后、无力承受的**。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枯瘦的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佝偻着,
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彻底压垮。浑浊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断崖下跌的曲线,
扫过实验台上那具枯槁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的躯体,最后,
落在他自己那只同样布满老年斑、同样枯槁如柴的手上。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他淹没。“加速…加速…”他含混地低语着,破风箱般的声音带着一种濒死的颤抖,
“衰老…崩溃…一切…都…在加速…”他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惨白的灯光,
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绝望到极致的低吼:“为什么?!为什么越是想抓住!
失去得就越快?!你越是救我…越让我…恨你入骨啊——!!!”最后一句嘶吼,
他用尽了全身残存的气力,声音在空旷冰冷的实验室里回荡,
充满了无处宣泄的悲愤和被命运反复嘲弄的疯狂。吼声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霍烬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拉风箱般的杂音,
仿佛随时会彻底断掉。他看着实验台上那个濒死的、由他一手造就的“老妪”,
看着镜中自己同样腐朽不堪的倒影。两个被诅咒缠绕、互相憎恨又互相毁灭的残躯,
在这冰冷的金属囚笼里,一同走向腐朽的终点。4绝望逃生不!不能就这样结束!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决绝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最后一点磷火,
在霍烬彻底沉沦的绝望深渊里骤然亮起!他浑浊的眼底,
那丝茫然和剧痛瞬间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偏执所取代。他猛地推开墙壁,
不再看濒死的陆绯一眼,佝偻着身体,如同一个被无形力量驱动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