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只想搞事业》 小说介绍
精选的一篇言情文章《贵妃她只想搞事业》,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谢惊鸿柳扶烟沈辞镜,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作者半吨老师,文章详情:订单给他们了。条件只有一个,让他们把存在苏杭几大钱庄的银子,借给漕运作周转运费。利息,按市面上……
《贵妃她只想搞事业》 贵妃她只想搞事业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我踹开殿门时,谢惊鸿正把柳扶烟抵在龙案上亲。龙涎香混着柳扶烟身上廉价的茉莉头油味,
熏得我脑仁疼。明黄的奏折散了一地,被翻倒的香炉灰烬污了大半。柳扶烟惊叫一声,
慌忙去扯滑落到臂弯的纱衣,雪白的膀子晃眼。谢惊鸿倒是镇定,只皱了皱眉,
那双曾让我痴迷的桃花眼扫过来,带着被打扰的不悦。“贵妃?”他嗓音有点哑,
带着情欲未退的粘稠,“谁准你擅闯御书房的?”我身后的宫人早就吓得跪了一地,
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我没跪。我的目光掠过柳扶烟那张楚楚可怜、此刻却掩不住得意的脸,
最后钉在谢惊鸿敞开的领口上。那里,沾着一点刺目的嫣红口脂。不是我的颜色。
我惯用沉静的绛紫。心口那块地方,像是被钝刀子猛地捅了一下,又狠狠拧了一圈。闷,
喘不上气。“西北三州闹饥荒,流民都快涌到京城脚下了,陛下。”我开口,
声音是自己都意外的平静,甚至有点冷,“户部、工部的大人们在殿外跪了快一个时辰,
求您拨粮赈灾,商议河道疏浚。”我往前走了一步,
凤头履的尖尖毫不留情地踩过一份写着“万民**”的奏折。“臣妾寻思着,陛下日理万机,
许是忙忘了这等‘小事’,特来提醒。”谢惊鸿的脸色沉了下去。柳扶烟躲在他身后,
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袖子:“惊鸿哥哥…贵妃娘娘好凶…”“沈辞镜!
”谢惊鸿连名带姓地呵斥我,带着帝王的威压,“注意你的身份!滚出去!”身份?
我是大胤朝的贵妃,沈氏嫡女,沈辞镜。
更是当年陪他从冷宫废皇子一路杀到金銮殿的结发妻。哦,不对,结发妻是过去式了。
登基那日,他握着我的手,满眼深情地说:“镜儿,皇后之位需权衡,暂且委屈你为贵妃。
待朕坐稳江山,必不负你!”这一“暂且”,就“暂且”了三年。三年里,
他的后宫添了一茬又一茬的娇花嫩柳,柳扶烟就是最新鲜、最得宠的那一朵。而我,
成了替他打理六宫、平衡前朝、处理他懒得处理的“小事”的工具。心口那阵闷痛,
奇异地消散了。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彻底碎了,碎成了齑粉,风一吹就没了影踪。
我看着他护着柳扶烟的姿态,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神魂颠倒的俊脸,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陛下教训的是。”我甚至微微扯了下嘴角,行了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宫礼,“是臣妾僭越,
扰了陛下与柳姑娘的‘正事’。”“赈灾疏河,关乎社稷安稳,陛下既有‘要事’在身,
臣妾斗胆,自请处理。还请陛下赐臣妾一道手谕,便宜行事。
”谢惊鸿大概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要手谕?”“是。
”我垂着眼,盯着地上那点碍眼的香灰,“粮草调度,河道征夫,没陛下手谕,
臣妾名不正言不顺。”他沉默了几息,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点嫉妒、愤怒或者哀伤的痕迹。
可惜,没有。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好。”他有些烦躁地挥挥手,
随手扯过一张空白绢帛,潦草地写了几个字,盖了私印扔过来,“拿着,滚吧。没朕传召,
不许再来!”绢帛轻飘飘落在我脚边。我弯腰,捡起。指尖触到那温润的丝帛,
像触到一块冰。“谢陛下恩典。”我再次行礼,转身,脊背挺得笔直,
一步步走出这座弥漫着情欲气息的御书房。殿门在我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外面阳光刺眼。我抬手,用那方明黄的绢帛,仔仔细细地擦了擦刚才踩过奏折的鞋底。然后,
随手把它扔给了旁边抖如筛糠的掌事太监福海。“传本宫懿旨,
召户部尚书、工部尚书、漕运总督,即刻到长乐宫议事。”福海捧着那擦过鞋底的绢帛,
脸都白了:“娘…娘娘…这…这手谕…”“怎么?”我挑眉看他,“陛下的私印是假的?
还是陛下的字迹是假的?”“不…不敢!”“那就去。”我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告诉他们,本宫只等一盏茶。晚一刻,西北饿死的流民,
算他们头上。”长乐宫。户部尚书赵启明擦着汗,工部尚书李岩眉头拧成了疙瘩,
漕运总督张裕是个粗人,嗓门大,憋得脸通红。“娘娘!不是下官等推诿!粮仓真的空了!
去年南边水患,收成本就不好,能调的早就调去赈灾了!”“李大人说的河道更是要命!
淤塞多年,征夫、开凿、疏通,哪一样不要钱粮?国库…国库耗不起啊!”“漕运?娘娘哎!
漕帮那群大爷,没银子谁给你运粮?现在粮价一天一个样,翻着跟头涨!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我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盖子,听着他们诉苦。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我才抬眼。
“说完了?”三人噤声。“赵大人,京城三大粮商,王家、李家、陈家,囤积居奇,
库里的陈米都够西北流民喝三年稀粥了吧?他们捐粮了吗?
”赵启明冷汗流得更凶:“这…娘娘,商人重利,强征恐…”“谁让你强征了?”我打断他,
“前年盐引案,陛下开恩,只让他们补了漏缴的税银,没抄家流放。这份‘恩典’,
他们是不是忘了?本宫帮他们回忆回忆?”赵启明腿一软,差点跪下:“下官…下官明白了!
这就去‘请’他们捐粮!”“李大人。”“下官在!”“征夫扰民,本宫知道。
北边修皇陵的劳役,先停一半,调去疏河。告诉河道总督,本宫不管他用什么法子,
两个月内,我要看到河道通航。”李岩倒吸一口凉气:“娘娘!
皇陵工程是陛下亲定…”“陛下那里,本宫去说。”我语气平淡,“是陛下的身后事重要,
还是眼前活生生的万千百姓重要?李大人,你分得清轻重吧?”李岩脸色变幻,
最终咬牙:“下官…遵命!”“张总督。”“末将在!”张裕声如洪钟。
“漕帮大爷们要银子?”我笑了笑,“本宫给。但不是从国库给。
”张裕懵了:“那…从哪儿给?”“你亲自去一趟江南,找最大的丝绸商,沈家。
”我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告诉他们当家的,宫里明年开春要的十万匹云锦,
订单给他们了。条件只有一个,让他们把存在苏杭几大钱庄的银子,借给漕运作周转运费。
利息,按市面上最低的算。”张裕眼睛瞪得像铜铃:“沈…沈家?
娘娘…沈家可是…”“是本宫的母家。”我替他说完,“怎么?
张总督觉得本宫指使不动娘家?”“不不不!末将不敢!末将这就去!”张裕拍着胸脯,
“有沈家这块金字招牌,那群漕帮崽子保管屁颠屁颠运粮!”事情一条条分派下去,
三个朝廷大员来时长吁短叹,走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偌大的宫殿安静下来。
贴身宫女云舒给我换了杯热茶,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您…您还好吧?”我端起茶,没喝。
御书房里那恶心的一幕又冲进脑海。柳扶烟雪白的膀子,谢惊鸿敞开的领口,
那点刺目的嫣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我猛地弯腰,
把早上勉强喝下的燕窝全吐了出来。吐得天昏地暗,胆汁都泛了上来。“娘娘!
”云舒吓坏了,连忙拍我的背,“传太医!快传太医!”太医顾清晏很快来了。
隔着丝帕诊脉,他清俊的眉头先是微蹙,随即猛地一挑,惊疑不定地看向我。“如何?
”我漱了口,靠在软枕上,浑身乏力。顾清晏收回手,屏退左右,
才低声道:“娘娘…您…您这是喜脉啊!已近两月了!”喜脉?我像被一道惊雷劈中,
僵在原地。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这里…有了谢惊鸿的孩子?
在我亲眼看见他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在我心死成灰的时候?巨大的荒谬感席卷了我。
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悲凉。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顾太医,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顾清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担忧:“娘娘…陛下那边…”“本宫自有主张。”我打断他,
“你只需开些安胎的方子,要稳妥的。”“是,微臣明白。”顾清晏退下了。
我独自靠在窗边,看着庭院里萧瑟的秋景。手一直放在平坦的小腹上。
一个生命在里面孕育着。是我和谢惊鸿血脉的延续。曾经,
我是多么期盼能有一个和他的孩子。冷宫相伴时,他说:“镜儿,等以后,
我们要生好几个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你…”如今,孩子来了。他的父亲,
却在我为他焦头烂额处理饥荒时,抱着别的女人在御书房寻欢作乐。多讽刺。
心口那块空掉的地方,并没有因为这个意外到来的生命而被填满,反而更加空旷,
冷风飕飕地往里灌。孩子…我闭上眼。这个孩子,
不该成为我继续困在这座华丽牢笼里的枷锁。西北赈灾的事,像一块巨大的磨盘,
压在我身上。有了谢惊鸿那份擦鞋底的手谕,加上我威逼利诱、连娘家势力都动用的组合拳,
事情总算艰难地推进着。粮,从奸商的库房里抠出来了。河道,征了皇陵的劳役,
日夜兼程地挖着。漕帮,拿到了我娘家担保的低息借贷,漕船终于动了起来。
我忙得脚不沾地,孕吐反应也日益强烈。谢惊鸿再也没召见过我。
听说他日日流连柳扶烟的“烟波阁”,听曲赏舞,好不快活。听说柳扶烟恃宠而骄,
打骂宫人,连份例都要比照我这个贵妃。听说她抱怨长乐宫位置好,冬暖夏凉,
暗示谢惊鸿想挪挪窝。这些风言风语,像苍蝇一样嗡嗡地传进长乐宫。云舒气得直哭,
替我委屈。我反而平静了。心死了,也就听不见这些聒噪了。我所有的心思,
都在肚子里的孩子,和如何利用这次赈灾,为自己、为沈家谋一条更稳的后路上。
我频繁地召见父亲和兄长。借着赈灾需要钱粮周转的名头,不动声色地将宫中的一些收益,
沈家在江南的一些产业,慢慢转移、整合。父亲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担忧,到震惊,
再到最后的复杂和隐隐的佩服。“镜儿…你…变了。”一次密谈后,父亲叹息着说。
我抚着微凸的小腹(已经快四个月了,宽大的宫装勉强能遮住),笑了笑:“爹,
人总要长大。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沈家,不能永远只指望一个‘贵妃’的名头。
”父亲沉默良久,重重点头:“好!爹明白了!沈家,永远是你最硬的退路!
”变故发生在秋末。西北第一批救命粮,终于通过勉强疏通的河道,运抵了灾情最重的青州。
消息传回,满朝都松了口气。谢惊鸿难得地有了点好心情,在御花园设了个小宴,说是庆功。
我这个实际出了大力的“功臣”,自然在受邀之列。宴席设在临水的“浮碧亭”。
我到的时候,谢惊鸿正揽着柳扶烟,手把手教她喂锦鲤。柳扶烟笑得花枝乱颤,
几乎要瘫在他怀里。“贵妃来了?”谢惊鸿抬眼看到我,笑容淡了些,
随意地指了指下首的位置,“坐吧。”我依言坐下,目不斜视。席间气氛怪异。
谢惊鸿只和柳扶烟调笑,偶尔跟几个近臣说两句。我像个透明人。直到柳扶烟端着酒杯,
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贵妃娘娘~”她声音甜得发腻,带着熏然的酒气,“臣妾敬您一杯!
这次赈灾,可多亏了娘娘您劳心劳力呢!”她靠得很近,浓烈的脂粉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我胃里一阵不适,强压下去,端起面前的清茶:“本宫以茶代酒,柳姑娘有心了。
”柳扶烟却不依,涂着蔻丹的手直接按在了我的酒杯上,
身子也软软地往我这边靠:“那怎么行~娘娘是头功,怎么能喝茶呢?陛下您说是不是?
”谢惊鸿懒洋洋地看过来,带着看戏的笑意:“扶烟说得对,贵妃,今日高兴,饮一杯无妨。
”他开了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看着柳扶烟按在我杯沿上的手,指甲鲜红,
像血。又看看谢惊鸿那副纵容的模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恶心涌上来。
我拂开柳扶烟的手,语气冷淡:“本宫近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陛下见谅。
”柳扶烟被我这一拂,像是没站稳,惊呼一声,整个人就往旁边倒去!她倒的方向,
正好是几级陡峭的石阶!“啊——!”尖叫声刺破空气。电光火石间,
离她最近的谢惊鸿猛地扑过去,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动作快得惊人。柳扶烟吓得花容失色,
紧紧抱着谢惊鸿的脖子,嘤嘤哭泣:“惊鸿哥哥!
吓死扶烟了…贵妃娘娘她…她为何要推我…”谢惊鸿抱着她,凌厉的目光瞬间射向我,
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沈辞镜!你干什么!”亭子里死寂一片。所有人都看着我,
眼神各异。我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看着谢惊鸿怀里瑟瑟发抖、眼神却掠过一丝得逞笑意的柳扶烟。
看着谢惊鸿那仿佛我犯了十恶不赦之罪的怒容。刚才那一幕在我脑子里回放。我拂开她的手,
力道很轻,只是想让她离远点。她怎么就那么“巧”地往石阶那边倒?
谢惊鸿又怎么那么“巧”、那么及时地英雄救美?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栽赃陷害,老套,
但有效。尤其是在一个心早就偏到胳肢窝的男人面前。“陛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冷得像冰,“臣妾没有推她。”“没有?”谢惊鸿冷笑,扶着“受惊过度”的柳扶烟坐下,
眼神像刀子一样刮着我,“众目睽睽!你还敢狡辩?沈辞镜,朕看你就是嫉妒扶烟,
心肠歹毒!”“嫉妒?”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忽然觉得无比荒谬,荒谬到想笑。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俊脸,看着柳扶烟依偎在他怀里挑衅的眼神。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不安地动了一下。一股尖锐的疼痛猛地从小腹炸开!
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我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
“娘娘!”云舒第一个发现我不对劲,惊恐地冲过来扶住我。谢惊鸿也看到了我的异样,
眉头皱得更紧:“你又装什么?”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有只无形的手在肚子里撕扯。
一股温热的暖流,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腿根往下淌。黏腻,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我低头。
月白的宫装裙摆上,正迅速晕开一片刺目的暗红。触目惊心!“血…血!”有宫妃失声尖叫。
亭子里顿时乱成一团。谢惊鸿脸上的怒容僵住了,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传…传太医!”他终于反应过来,
声音有点变调。剧痛和失血的眩晕感阵阵袭来。我倒在云舒怀里,视线开始模糊。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谢惊鸿有些无措地放开柳扶烟,似乎想朝我这边迈步。而柳扶烟,
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袖子,脸上哪还有半点惊吓,只剩下冰冷的算计。然后,是无边的黑暗。
醒来时,是在长乐宫熟悉的寝殿。浓重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
没有一处不疼。小腹那里,更是空落落的,带着一种撕裂后的钝痛。我动了动手指。
守在床边的云舒立刻扑过来,眼睛肿得像桃子:“娘娘!您醒了!您吓死奴婢了!
”“孩子…”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云舒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在床边:“娘娘…您…您节哀…顾太医…顾太医尽力了…小皇子…没保住…”虽然早有预感,
但亲耳听到,心脏还是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窒息。
那个在我腹中陪伴了我四个月的小生命。那个在我心灰意冷时意外到来,
成为我唯一一点温暖慰藉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
就被他的亲生父亲和他宠爱的女人,联手害死了。用一场如此卑劣的构陷。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模糊了视线。不是嚎啕大哭,是无声的,汹涌的泪。云舒抱着我,
哭得泣不成声。殿门被轻轻推开。顾清晏端着药碗进来,看到我脸上的泪,脚步顿住,
眼中满是沉重和悲悯。“娘娘…您…您千万保重凤体。”他放下药碗,声音艰涩,
“您本就忧思过重,胎像不稳…此次急怒攻心,
又受了外力冲撞…大出血…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外力冲撞?我猛地看向他。
顾清晏避开我的目光,低声道:“微臣为您诊脉时,
发现您后腰处…有一块明显的瘀痕…应是跌倒时,腰部着力所致…”跌倒?我清晰地记得,
在浮碧亭,我拂开柳扶烟的手后,只是站在原地!根本没有跌倒!
唯一的可能…是柳扶烟靠过来时,暗中在我后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或者用了其他手段!
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失力弯腰,才给了她“被推倒”的假象!而她“跌倒”的方向,
根本就是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好毒的心肠!好一个一石二鸟!既陷害了我,
又利用谢惊鸿对我的“推搡”,间接害死了我的孩子!滔天的恨意,如同冰冷的岩浆,
瞬间灌满了我空掉的胸腔和腹部。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烧干了我所有的眼泪。“顾太医,
”我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淬了毒的冰,“本宫小产之事,前因后果,
如实写进脉案。一个字,都不许改。”顾清晏一震:“娘娘!这…这恐惹祸端!
柳氏如今圣眷正浓…”“写!”我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本宫要这份脉案。至于怎么用,
本宫自有分寸。”顾清晏看着我眼中那近乎毁灭的平静,最终沉重地点了头:“…微臣遵命。
”他退下后,**在床头,看着帐顶繁复的绣花。“云舒。”“奴婢在。”“去,
把本宫妆匣最底层,那个描金红漆小盒拿来。”云舒很快取来一个巴掌大的精致小盒。
我打开。里面不是珠宝,只有一叠厚厚的银票,几份盖着官印的地契房契,
还有两枚小巧的、刻着复杂徽记的玄铁令牌。这是我几个月来,利用赈灾之便,
暗中转移、积攒下的全部家当。也是我为自己谋划的退路。原本,是为了孩子出生后,
能有个保障。现在…孩子没了。这些,就成了我复仇的资本。“收好它。
”我把盒子递给云舒,“从今天起,你亲自保管。除了本宫,任何人不得经手。”“是,
娘娘!”云舒紧紧抱住盒子,像抱着救命稻草。我小产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后宫。
意料之中,谢惊鸿没有来看我。听说他只是在早朝上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贵妃不慎小产,
朕心甚痛”,然后…转头就晋了柳扶烟的位份。从柳姑娘,变成了柳贵人。
理由是“温婉柔顺,甚得朕心”。多讽刺。他大概觉得,用一个“贵人”的位份,
就能安抚他心尖上的人受的“惊吓”,也能“弥补”我失去孩子的“过失”。他根本不知道,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我失去的是什么。长乐宫彻底冷了下来。
除了顾清晏每日按时来请脉开药,和云舒不离左右的照顾,这里像一座孤岛。人情冷暖,
不过如此。我安静地养着身体,喝着苦得钻心的汤药。心,比药更苦,也更冷硬。
身体稍好一些,能下床走动时,我去了御书房。谢惊鸿大概没想到我会主动来,
批奏折的动作顿住,抬头看我时,眼神复杂。有惊讶,
有一丝极淡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愧疚?但更多的,是习惯性的不耐和审视。“贵妃?
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出来了?”他放下朱笔。我穿着素净的月白宫装,脂粉未施,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更显得身形单薄。我缓缓跪下,行了大礼。“臣妾沈辞镜,叩见陛下。
”“起来吧。”他语气缓和了些,“有事?”我没起身,依旧跪得笔直。“臣妾前来,
是向陛下请罪。”“请罪?”谢惊鸿挑眉。“是。”我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他,
“浮碧亭之事,是臣妾失仪。臣妾不该与柳贵人争执,更不该…不慎滑倒,以致皇嗣夭折。
”我用了“不慎滑倒”。没有提柳扶烟,没有提他的偏袒,
没有提那份能证明我被陷害的脉案。谢惊鸿显然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如此“懂事”。
他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甚至带上了一丝满意:“你…能如此想,甚好。孩子…朕也心痛,
是朕与你…福薄。”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且好生养着,孩子…总会再有的。
”“谢陛下宽宥。”我垂下眼,掩去眸底深处的冰冷,“只是,经此一事,
臣妾深感罪孽深重,无颜再居贵妃之位,更无力打理六宫琐事。
”谢惊鸿皱起了眉:“你这是什么话?”“臣妾恳请陛下,”我伏下身,额头触地,
声音清晰而坚定,“废黜臣妾贵妃之位,降为…末等更衣。迁出长乐宫,移居…北苑静心苑。
从此青灯古佛,为夭折的皇儿诵经祈福,也为陛下…赎罪。”“什么?!
”谢惊鸿猛地站了起来,打翻了桌上的砚台,墨汁泼洒在明黄的奏章上,一片狼藉。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像看一个疯子。“沈辞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废黜?
降为最末等的更衣?移居北苑冷宫?这简直是自请流放!“臣妾很清楚。”我抬起头,
脸上没有任何赌气或者要挟的表情,只有一片心如死灰的平静,“臣妾德行有亏,
不配贵妃尊位。唯愿常伴佛前,了此残生。求陛下…成全。”最后四个字,我说得极轻,
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玉石俱焚般的决绝。谢惊鸿死死地盯着我。
他试图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委屈、或者以退为进的算计。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沉寂的、荒芜的冰原。
仿佛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为他出生入死的沈辞镜,已经随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彻底死去了。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从震惊,到愤怒,到不解,
最后…竟然浮现出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他习惯了我在他身后,替他打理一切,
收拾残局。他习惯了我的付出,我的隐忍,甚至习惯了我的爱。他从未想过,有一天,
我会主动斩断这一切,把自己放逐到最冰冷黑暗的角落。“你…”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最终化为一声带着怒气的低吼,“你简直不可理喻!给朕滚回长乐宫去!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