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春深锁》 小说介绍
作者柔情似水1982创作的最新小说《画屏春深锁》,讲述了主角苏晚晴陆景琛林雪薇之间发生的故事,全篇看下来真是意犹未尽,主要讲述的内容有:”“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界窄,心气儿倒高,陆少爷那样的人物也是她能想的?”陆老太太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手里的佛珠捻得……
《画屏春深锁》 画屏春深锁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1序言陆家老夫人赞我绣工无双,接我入府专绣嫁衣。
未婚妻林雪薇摔碎茶盏:“**胚子,凭你也配碰景琛的聘礼?
”表妹沈曼云“失手”泼墨污了我为陆景琛绣的海棠手帕。寿宴上两人嗤笑:“这帕子脏了,
如同绣它的人。”陆景琛却当众掏出另一条海棠帕:“晚晴所绣,我贴身珍藏。
”后来她们诬我偷窃金钗、纵火烧祠堂。陆景琛砸碎铁证:“我夫人要什么,
陆家库房任她取用。”老夫人以死相逼时,我撕碎那架囚我半生的画屏。
断裂的绣线纷飞如蝶,陆景琛在火光中握紧我的手:“锁已破,我带你走。
”2海棠春色江南苏城,暮春三月的雨,缠缠绵绵,总也下不完。
水珠从青灰的瓦当上连缀滴落,在听雨轩外的石阶上敲出细碎又寂寞的声响。窗棂半开,
潮湿微凉的风卷进来,拂动了室内唯一鲜亮的颜色——一架巨大的双面苏绣屏风。屏风上,
西府海棠开得正好,深深浅浅的粉,簇拥着点点嫩黄蕊心,
那花瓣娇嫩得仿佛呵口气就能飘落下来。光影流转间,两面呈现的海棠姿态迥异,
一面含苞欲羞,一面灼灼盛放,巧夺天工。
这便是苏晚晴耗尽心血为陆老太太寿宴绣制的“海棠春色”。此刻,
她正安静地坐在屏风边的小绣墩上,针尖牵引着极细的丝线,在一方素白软缎上轻轻穿梭。
低垂的颈项弯出柔韧的弧度,几缕碎发散落在莹白的颊边,
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一切都化作了虚无。空气里浮动着新煮的茶香,
还有丝线特有的微腥气息,混合着窗外泥土和草木的清新。这便是陆家,
苏城首屈一指的深宅大院。雕梁画栋,庭院深深,每一块砖瓦都透着煊赫与厚重。
而她苏晚晴,不过是因一身足以惊艳江南的苏绣手艺,才被陆老太太破格“请”进来,
安置在这清雅却也孤寂的听雨轩中。名义上是客居的绣娘,实则,地位微妙得可怜。
那些仆妇偶尔飘来的眼神,清楚明白地告诉她,她和她们,并无本质不同。针尖刺破缎面,
细微的“噗”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她绣的是一株海棠的枝干,遒劲的线条正逐渐蔓延。
“咣当!”一声尖利刺耳的脆响猛地撕裂了听雨轩的宁静!
紧闭的轩门被人从外毫不客气地推开,冷风裹着一个盛气凌人的身影卷了进来。
来人一身时兴的西洋红丝绒洋裙,掐出极细的腰身,胸前的珍珠项链颗颗滚圆,光泽刺眼。
正是苏城商会会长千金、陆家老太太心尖上的未来孙媳妇人选——林雪薇。
她身后跟着两个婆子,其中一个手里端着个红木托盘,托盘里放着整套薄胎瓷的描金茶具,
莲纹缠枝,精美贵重,一看便是府中待客的上品。而此刻,托盘旁的地上,
赫然躺着一个摔得粉碎的茶盏,青翠的茶叶和琥珀色的茶水狼狈地溅了一地,
甚至有几滴污浊的水渍,洇湿了苏晚晴裙裾的下摆。浓烈的脂粉香气混合着茶水的气味,
瞬间冲散了室内的茶香与丝线气息。林雪薇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子,
先是在那价值不菲的屏风上刮过,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随即重重钉在苏晚晴身上。
她下巴抬得极高,眼神轻蔑地上下扫视,仿佛在看一件碍眼又廉价的摆设。“哟,
苏绣娘好大的架子!我亲自来给你送老太太吩咐的新茶具,你倒是稳坐钓鱼台,
连个起身相迎的姿态都吝啬?”那端着托盘的婆子立刻帮腔,声音又尖又利:“就是!
苏姑娘,我们林**可是未来的少奶奶,屈尊降贵来你这地方,你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懂不懂规矩?”苏晚晴捏着绣花针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针尖几乎要刺进指腹。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眼帘。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黑白分明,
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平静地迎上林雪薇充满恶意的视线。没有恐惧,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沉静到骨子里的疏离。她站起身,对着泼洒一地的狼藉和站在其中的林雪薇,
微微福了福身,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林**息怒。方才绣活正到紧要处,一时未察,
是我的疏忽。”语气平平,听不出半分惶恐或讨好。这近乎漠然的态度,
无疑是在林雪薇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又浇了一勺油。她精心描画的柳眉猛地竖起,
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笔直地戳向苏晚晴的鼻尖,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疏忽?
我看你是骨头轻了,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一个下九流的绣娘,
靠着给老太太绣几针破花儿才进了陆家的门,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上等的官窑瓷盏是你能用的?这老太太和景琛哥哥专用的香片是你能品的?**胚子!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晚晴脸上。“**胚子”四个字,被她刻意咬得极重,
在安静的听雨轩里嗡嗡回响,带着淬毒的羞辱。苏晚晴的脊背挺得笔直,
如同窗外那株历经风雨却依旧苍劲的老梅。她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遮住了眸底瞬间翻涌又迅速被压下的冷意。她只是静静听着,没有辩驳,也没有瑟缩。
“给我跪下!”林雪薇厉声喝道,胸脯因激动而剧烈起伏,“把这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
用手给我捡起来!收拾干净!”空气凝滞了一瞬,
只剩下林雪薇粗重的喘息和地上茶水滴答的轻响。那两个婆子叉着腰,
看好戏似的盯着苏晚晴,嘴角挂着刻薄的笑意。苏晚晴沉默着。
她目光落在那堆锋利的碎瓷片上,又慢慢抬起,掠过林雪薇那张因为妒恨而扭曲的脸。然后,
她动了。她没有跪下,而是缓缓地、极其自然地屈膝半蹲了下去。素色的裙摆迤逦在地面,
沾上了些许污渍。她伸出那只纤细、指腹却带着常年握针留下薄茧的手,
小心翼翼地去拾捡那些尖锐的碎片。林雪薇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却又不失筋骨的模样,
心头那股邪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她正要发作,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伴随着一声柔柔弱弱的呼唤:“雪薇姐姐,东西送到了吗?老太太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一个穿着素净月白旗袍、梳着乌黑油亮一条辫子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身量纤细,
眉眼温顺,正是借住在陆家的表**沈曼云。她进来后,
目光先是被地上的一片狼藉和苏晚晴半蹲着捡碎片的姿态惊住,随即捂住嘴,
低低惊呼一声:“哎呀!这是怎么了?”声音如同受惊的小鸟,带着天生的楚楚可怜。
她快步上前,似乎想伸手去扶苏晚晴,又像被那碎瓷片吓到,只虚虚地停在半空,
目光转向林雪薇,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不认同:“雪薇姐姐,这是新送来的茶具?
怎么…怎么打碎了?晚晴姐姐没事吧?”她蹙着眉,仿佛真心实意地在担忧。
林雪薇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抱着双臂,欣赏着苏晚晴的狼狈:“手滑了呗。有些人啊,
福气薄,好东西到了她跟前,都留不住。脏了就是脏了,碎了就是碎了,再好的东西,
沾了**气,也只能丢掉!”沈曼云闻言,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隐秘的快意,
旋即又化为更深的担忧。她似是不忍再看苏晚晴,目光在听雨轩内逡巡,
最终落在了苏晚晴方才坐的绣墩旁的小几上。那方快要完工的素白手帕静静躺在那里,
帕角一株小小的海棠,与她身后巨大屏风上的如出一辙,
只是更添了几分欲语还休的精致情思。帕子一角,绣着一个极小的“琛”字。
沈曼云的眼神骤然暗沉了一下,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粒石子,激起阴冷的涟漪。
那株含苞的海棠,那个亲昵的“琛”字,像针一样刺进她的眼底。“晚晴姐姐的手真巧,
这帕子上的海棠,绣得跟活过来似的。”沈曼云声音依旧柔婉,
脚步却自然而然地朝着小几走去,脸上带着欣赏的笑意,“是给老太太绣的吗?真好看。
”苏晚晴刚将最后一块稍大的瓷片拾起,闻言心头猛地一沉。
她顾不上指尖被碎瓷边缘割破的细微刺痛,立刻直起身想要阻止:“曼云**,
当心……”话音未落!沈曼云像是被自己的裙裾绊了一下,身体猛地朝小几方向一个趔趄。
她手中的一方原本叠好的、吸饱了墨汁的丝帕“恰好”脱手飞出,不偏不倚,
正正砸在了那方素白的海棠帕上!乌黑浓稠的墨汁瞬间如同狰狞的毒虫,
在雪白的软缎上疯狂蔓延开来,将那娇嫩欲滴的海棠花苞、那情意绵绵的“琛”字,
彻底吞噬、污浊!“啊呀!”沈曼云站稳身体,看着瞬间面目全非的手帕,
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脸上瞬间布满惶恐和无措,眼圈说红就红,“对…对不起!晚晴姐姐!
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走路太不小心了!”她急急地看向林雪薇,又看向苏晚晴,
泫然欲泣,手足无措得像个犯了天大过错的孩子。林雪薇看着那方被彻底毁掉的手帕,
再看看沈曼云那副“无心之失”的可怜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恶毒的快意笑容。
她几步上前,嫌恶地用两根手指捻起那方浸满墨汁、变得沉重污秽的帕子,
故意在苏晚晴眼前晃了晃,嗤笑声如同毒蛇吐信:“啧,真脏!好好一块料子,就这么毁了。
看来呀,这晦气东西,连同绣它的人一样,天生就是肮脏**的命!沾不得,碰不得,
更不配出现在景琛哥哥跟前!”她手腕一扬,那方承载了无数心血与隐秘情思的帕子,
像一块肮脏的抹布,被狠狠掷在了苏晚晴的脚边,溅起几点混着墨汁的污水。
浓墨的气味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污浊。
苏晚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脚边那方面目全非的心血,
看着墨色狰狞地覆盖了所有精心勾勒的线条与情意。指尖被碎瓷划破的伤口正慢慢渗出血珠,
染红了捏在手中的碎瓷,一滴,一滴,落在同样污浊的地面上,晕开小小的红痕。痛楚尖锐,
却远不及心头那被反复践踏的寒意刺骨。她没有去捡那方帕子,
甚至没有再看林雪薇和沈曼云一眼。她只是慢慢抬起头,目光越过她们得意而狰狞的脸,
投向听雨轩那扇半开的窗户。窗外,雨丝依旧连绵不绝,
那架巨大的“海棠春色”绣屏在雨光映照下,花朵开得那般繁盛,
却又透着一股被深锁高墙的、无望的凄美。深宅大院的锁链,第一次如此冰冷沉重地,
缠绕上她的脖颈。3寿宴风波陆府正厅,寿宴当日。厅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烫金的大红寿字高悬中堂,下方供着时令鲜果、枣泥寿桃,檀香在紫铜仙鹤香炉中袅袅升腾。
身着锦缎华服的宾客们穿梭往来,衣香鬓影,笑语喧哗,恭贺声此起彼伏。
苏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齐聚一堂,为陆家老太太贺寿。正中的主桌上,
陆老太太身着深紫色团花福寿纹织锦缎袄,头戴镶祖母绿的抹额,精神矍铄,
正被几位身份尊贵的老夫人簇拥着说笑。陆老爷陪坐一旁,面色沉稳。
陆景琛则陪侍在老太太身侧,他今日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深灰色条纹三件套西装,
衬得身姿越发挺拔,眉目间是惯有的沉静,偶尔与宾客颔首致意,礼数周全,
却又带着一种疏离的清冷。他的目光,不时不着痕迹地掠过厅门的方向。
林雪薇和沈曼云自然是挨着老太太坐的。林雪薇一身火红的洋装,明艳张扬,
沈曼云则是鹅黄的软缎旗袍,温婉可人,两人如同众星捧月,享受着周围奉承的目光。
厅堂一侧,特意辟出了一块地方,数面巨大的苏绣屏风被精心陈列展示。其中最为夺目的,
便是苏晚晴绣制的那幅“海棠春色”双面绣。流光溢彩的丝线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泽,
引得宾客们纷纷驻足,发出由衷的赞叹。“陆府真是藏龙卧虎!这绣工,神乎其技!
”“是啊,双面异色异图,这心思,这功底,怕是在江南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老太太好福气,得此佳作贺寿,真是锦上添花!”这些赞誉清晰地传到主桌。
陆老太太脸上露出矜持又满意的笑容,显然对自己的慧眼识珠颇为自得。林雪薇听着,
笑容却有些发僵,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桌布的流苏。沈曼云则端起茶杯,
借着低头的动作,掩去了眼底翻涌的嫉恨。就在这时,
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匆匆走到陆老太太身后,低声说了句什么。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淡了淡,
眉头微蹙,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贵客临门,她一个绣娘,
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让她在听雨轩好好待着便是。”小丫鬟喏喏应声退下。
这微小的插曲并未引起宾客注意,却都落入了陆景琛眼中。他眸色微沉,
握着酒杯的指节不易察觉地收紧。林雪薇捕捉到老太太那一闪而逝的不悦,心头一动,
立刻堆起更甜美的笑容,身体微微倾向老太太,
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同桌几位女眷听清的声音,状似关切地说道:“老太太说的是呢。
不过说真的,那位苏绣娘也真是…唉。”她故意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怎么?
”旁边一位富商太太被勾起了好奇心。林雪薇用帕子掩了掩嘴角,
眼神瞟向那架引人瞩目的海棠屏风,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的不屑和同情:“手艺是好,
只可惜呀,性子有些轻浮。前几日我奉老太太的命,好心给她送些新茶具过去,她倒好,
也不知是嫌弃东西不好呢,还是心里存着别的想头,
竟失手把老太太心爱的官窑茶盏给摔了个粉碎!瓷器嘛,碎碎平安,倒也无妨。
可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她刻意顿了顿,吊足了听者的胃口。沈曼云适时地抬起头,
眼圈似乎又微微泛红,眼神躲闪,带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羞窘和哀愁。
“她竟然…偷偷给景琛绣了条手帕!”林雪薇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带着夸张的惊讶和谴责,“上面还绣着海棠花!绣着景琛的名字!这…这心思也太明白了吧?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私相授受,传出去我们陆家的脸面往哪儿搁?老太太,
您说她是不是……”沈曼云适时地插话,声音细弱,
带着歉疚和惋惜:“雪薇姐姐快别说了…都怪我不好。那天我去晚晴姐姐那儿,本想劝劝她,
谁知一个没站稳,又不小心弄翻了墨汁,把她绣给表哥的那条…帕子给污了。那么好的帕子,
真是可惜了…”两人一唱一和,绘声绘色。林雪薇的鄙夷不屑,沈曼云的“无心”过错,
将苏晚晴描绘成一个不知廉耻、妄图攀附少爷的心机绣娘。
原本欣赏绣屏的宾客们也渐渐收了声,目光复杂地看向主桌这边,窃窃私语开始蔓延。
“竟有这种事?”“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手艺再好,品行不端也是枉然。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界窄,心气儿倒高,陆少爷那样的人物也是她能想的?
”陆老太太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手里的佛珠捻得飞快。她本就对苏晚晴的出身心存芥蒂,
此刻听了这番“揭发”,只觉得颜面扫地,胸中一股怒气上涌。她猛地一拍桌子,
声音威严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愠怒:“真是放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来人!
去听雨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针线篓子,还有那不知羞的污糟东西,都给我搜出来!
我倒要看看,她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心思!”浑浊的老眼锐利地扫向陆景琛,带着警告,
“景琛,你看到了?这种心思不正的**胚子,留在府里就是个祸害!早该打发出去!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陆老太太和陆景琛身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林雪薇和沈曼云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苏晚晴被两个身材健硕的婆子半拉半拽地带到了灯火通明的正厅中央。
无数道或鄙夷、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打在她身上。她脸色愈发苍白,
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背脊却挺得笔直,目光沉静地看着主位上的陆老太太,
没有丝毫躲闪,仿佛周遭的喧嚣与恶意都与她无关。陆景琛自始至终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当母亲厉声斥责“**胚子”时,当林雪薇和沈曼云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时,
他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冻结成冰。他缓缓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
那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姿如孤峰寒松。
他甚至没有看那被婆子呈上的、那条被墨汁彻底污染、如同肮脏抹布般的海棠手帕一眼。
陆老太太怒不可遏,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的“罪证”,厉声道:“景琛!你给我看清楚!
这就是那**胚子存的心思!私相授受,恬不知耻!我们陆家百年清誉,
岂容这等污糟东西玷污?今日当着满堂宾客的面,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立刻把这小娼妇赶出去!”“交代?”陆景琛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所有的窃窃低语,传遍整个喧闹的大厅。
他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目光掠过得意洋洋的林雪薇和故作惶恐不安的沈曼云,
最终落在脸色苍白却依旧站得笔直的苏晚晴身上。那眼神深处,翻涌着无人能懂的巨浪。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探究的目光注视下,陆景琛修长的手指,
慢条斯理地伸向自己西装内袋。然后,在所有目光的聚焦下,他缓缓地,珍而重之地,
掏出了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软缎手帕。帕子素白,
与他今日深灰色西装的领口形成鲜明对比,干净得不染尘埃。
陆景琛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方叠好的帕子展开一角。
雪白的缎面上,一株同样娇嫩鲜活的西府海棠,正灼灼绽放。花瓣的粉晕染得恰到好处,
花蕊的嫩黄点染着生机。帕角,同样绣着一个清晰而隽秀的“琛”字。只是这一方,
针脚更加细腻灵动,那含苞待放的海棠,姿态与屏风上如出一辙,却因被主人贴身珍藏,
沾染了主人的体温与气息,更显情意缠绵。
和地上那条被墨汁彻底污损、如同破烂抹布般的帕子,如出一辙!不,针脚更胜一筹!
满堂死寂!针落可闻!4真相大白上一刻还喧哗指责、鄙夷唾弃的声音,
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骤然扼住,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
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景琛手中那方在灯光下显得无比纯净耀眼的白海棠手帕。
林雪薇脸上那精心维持的得意笑容彻底僵死,像是被冻住的劣质面具,龟裂开来。
她涂着厚厚脂粉的脸先是煞白,随即又因极度的羞怒和难以置信而涨得通红,
如同煮熟的虾子。手中的丝帕被她无意识地撕扯着,发出细微的裂帛声。
沈曼云更是如遭雷击!方才那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神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只剩下全然的惊骇和一片空茫。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碰倒了手边的茶杯,
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温热的茶水泼洒在她鹅黄的旗袍上,
洇开深色的水渍,她也浑然不觉。那双总是水汪汪、带着柔顺怯意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
死死盯着陆景琛手中那条完好无瑕的帕子,
里面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骇和一种被当众剥光的恐慌。她不明白!她明明亲自毁了那条帕子!
亲眼看着墨汁将它吞噬!这…这怎么可能?!陆老太太脸上的怒容也僵住了,
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错愕和不敢置信,握着佛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看着自己儿子手中那条干净得刺眼的手帕,
又看看地上那条污秽不堪的“罪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景琛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寒刃,缓缓扫过林雪薇和沈曼云失魂落魄的脸。他低沉清冽的声音,
在死寂的大厅里,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嘲和无需辩驳的威压:“晚晴的手艺,
自然是极好的。她绣给我的东西,我自然贴身珍藏,视若珍宝。
倒是地上这条……”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那条脏污的帕子上,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了然。“且不说这墨迹浓淡不均,边缘晕染的地方,
还透着未干的湿气……晚晴送我此物,已是半月之前。若真如沈表妹所言,
是前几日不慎‘失手’污损,墨迹早该干透板结,而非现在这般,如同新泼上去不久。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畔!那“湿气”二字,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沈曼云的耳朵里,让她瞬间面无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再者,
”陆景琛微微侧身,视线精准地对上沈曼云惊骇欲绝的眼,“沈表妹方才说,
是前几日在听雨轩不慎弄污了帕子。可我记得清楚,三日前开始,你因偶感风寒,
被老太太勒令在房中静养,连请安都没出现,直到今日寿宴。
你是如何‘失足’在听雨轩弄污了这方帕子的?莫非是梦游?”最后一句话,
带着刻骨的讽刺,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抽在沈曼云脸上!“轰!”大厅里如同炸开了锅!
“天哪!原来是这样!”“墨迹是新的!那沈**在撒谎?”“她根本没去过听雨轩!
这栽赃也太拙劣了!”“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心思也太歹毒了!”所有的质疑、鄙夷、恍然大悟的目光,
瞬间从苏晚晴身上,如同疾风暴雨般,尽数转向了摇摇欲坠、面无人色的沈曼云!那些目光,
比刀子还要锋利,将她所有的伪装顷刻剥得干干净净!沈曼云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