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够银票再私奔》 小说介绍
非常出色的言情故事,《带够银票再私奔》的情节细腻不俗套,主线明显,人物活灵活现,真的很值得。主角是谢宸柳柳,小说描述的是:小心翼翼地浸润着他干裂焦灼的嘴唇。那感觉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清晰,像黑暗深渊里垂下的一根救命蛛丝。谢宸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带够银票再私奔》 带够银票再私奔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高墙森严的影子在宫道青石上拖得老长,沉沉压着暮色。谢宸像条滑溜的鱼,
紧贴着冰冷的宫墙根移动。十五岁少年郎,一身簇新的云锦骑装,金线在昏暗中隐隐流动。
他掂了掂腰间沉甸甸的锦囊,金瓜子碰撞,发出细碎悦耳的声响——这是他溜出宫门,
预备投向江湖快意的底气。宫门换哨的吆喝声传来,谢宸瞅准空档,身形猛地一矮,
狸猫般窜过最后一道守卫森严的朱红大门。宫墙外的空气,带着市井烟火和草木自由的气息,
猛地灌入他的肺腑。他畅快地呼出一口长气,眉眼飞扬,像只终于挣脱樊笼的鸟儿,
一头扎进了京城的滚滚红尘。起初的日子,谢宸觉得自己活成了戏文里走马章台的侠少。
最好的酒楼,临窗雅座,珍馐美馔流水般端上,
吃两口便赏了堂倌一粒金瓜子;最热闹的瓦舍勾栏,他必定坐在前排,名角儿一曲唱罢,
金瓜子便如雨点般飞上戏台,引来满堂喝彩;遇见路边卖身葬父的可怜人,他心头一热,
锦囊里剩下的半把金瓜子便尽数倾入那破碗。金瓜子叮叮当当落下的脆响,
听着比宫里的雅乐还要舒心。“七爷豪气!”“七爷仁义!”那些得了赏的、受了惠的,
围着他,脸上的笑堆得比御花园里的牡丹还要灿烂。谢宸飘飘然,
觉得自己仿佛真成了那路见不平、挥金如土的江湖豪客。银子?父皇库房里多得是,
他谢宸手指缝里漏下的一点金沙,便能换得这许多真心实意的笑脸和恭维,值当得很!
直到那天,在熙攘的码头,他遇见了那伙人。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几个伶俐的半大孩子,
支了个简陋的场子,敲着破锣吆喝:“仙家妙法!仙鹤送银!点石成金喽!
”谢宸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只见老头煞有介事地焚符念咒,
一只纸糊的白鹤在烟熏火燎中颤巍巍地飞起。老头对着人群喊:“哪位善信献上‘引路金’,
仙鹤自会循着金气,为您衔来十倍的财宝!”孩子们跟着起哄,目光灼灼地扫视着看客。
谢宸被那“十倍财宝”勾起了好奇心,更被周围那些期待、怂恿的目光拱得下不来台。
他豪气地一拍锦囊:“引路金?要多少?
”老头浑浊的眼睛在他腰间沉甸甸的锦囊上飞快一扫,捋着胡子,高深莫测:“心诚则灵,
不拘多少,多多益善,仙鹤感应到的金气才足!”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谢宸解开锦囊,
把里面最后沉甸甸的一小捧金瓜子全数倒出,哗啦一声尽数投入老头面前的大海碗里。
金光灿灿,晃花了周围人的眼,也引来一片抽气声和低低的惊呼。“好!公子爷大气!
”老头高声赞道,神情更加肃穆。他点燃一张画满朱砂符咒的黄纸,念念有词,
朝着那纸鹤一指。纸鹤在浓烟中猛地一抖,竟真的摇摇晃晃飞了起来,朝着谢宸的方向扑来。
谢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那飞来的纸鹤,仿佛看到了满船的金银财宝。
就在纸鹤即将扑到他面前时,“噗”地一声轻响,一团火苗毫无征兆地从纸鹤翅膀下蹿出,
瞬间将它吞噬,化作几片带着火星的黑色灰烬,飘飘荡荡落在地上。“哎呀!仙鹤飞升,
金气太盛,凡纸承受不住啦!”老头猛地一拍大腿,捶胸顿足,满脸痛惜,
“公子爷福泽深厚,金气太旺!仙鹤送财本是寻常事,奈何公子爷这引路金……太重太重,
凡物难承啊!可惜!可惜了那十倍的财缘啊!”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惋惜的叹息,
纷纷摇头散去。谢宸僵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撮焦黑的灰烬,
又看看老头那张写满“天意如此”的愁苦老脸,再看看空空如也的锦囊,
一股凉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来。“我的……金子?”他喃喃道,声音干涩。老头长叹一声,
收拾起家什,带着那几个孩子,很快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中,连那碗金瓜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宸茫然四顾,刚才还围着他阿谀奉承的那些笑脸,此刻一个也不见了。码头喧嚣依旧,
海风带着咸腥味吹在脸上,他却只觉得彻骨的寒冷。被骗了。这个念头像冰冷的铁锤,
狠狠砸在他的心口。他摸摸空瘪的锦囊,又摸摸腰间——那柄嵌满宝石、价值连城的短匕,
竟也不知何时不翼而飞。繁华喧闹的街市陡然褪色,变得陌生而充满恶意。
谢宸孤零零地站在人流里,像个被突然遗弃的玩偶。锦衣玉食堆砌出的世界轰然倒塌,
露出底下冰冷坚硬的现实。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提醒着他最迫切的需求。
他茫然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繁华的城镇被抛在身后,路两旁的景色变得荒凉。
脚上的鹿皮小靴磨破了,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胃,
拧着、绞着。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嗓子眼渴得冒烟。前面是个破败的小镇,
只有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路旁歪歪斜斜立着几家铺子。
一家包子铺的热气和香气霸道地钻进他的鼻孔。谢宸像被那香气牵引着,踉跄地走过去。
蒸笼掀开,白胖的包子冒着诱人的热气。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曾悬着象征皇子身份的蟠龙玉佩,
早已在某个当铺换成了几两散碎银子,吃了几顿饱饭便没了踪影。
他又摸向自己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那条御赐的玉带钩。黄金为底,
镶嵌着温润的羊脂白玉,雕工精细绝伦。“老板……”谢宸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他费力地解下那条腰带,双手微微发颤地递过去,
“这个……换……换几个包子……”那包子铺老板是个粗壮汉子,油腻的围裙上沾着面粉。
他斜睨了一眼谢宸递过来的东西,鼻子里哼了一声,粗鲁地一把抓过腰带,在手里掂了掂,
又对着光看了看那玉钩,撇撇嘴:“什么破玩意儿?花里胡哨的,中看不中用!
当柴火烧都嫌不旺!”他随手把腰带往油腻的案板上一丢,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喏,
看你小子可怜,两个馒头,拿走!”两个粗面馒头被塞进谢宸手里。他攥着那冰冷的馒头,
看着案板上沾满油污、被随意丢弃的玉带钩——那是父皇在他十二岁生辰时亲手赐下的礼物。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他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腥甜,
才没让眼眶里滚烫的东西掉下来。他抓起馒头,猛地转身,
几乎是逃离般冲出了这让他窒息的小镇。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脚下的路仿佛没有尽头,蒸腾的热浪扭曲着视线。谢宸机械地迈着灌了铅似的腿,
每走一步都耗尽了全身力气。那两个硬邦邦的馒头早已下肚,却像两块冰冷的石头沉在胃里,
饥饿感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凶猛地啃噬着他。汗水早已流干,
喉咙里像塞满了滚烫的沙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模糊,
天旋地转。他踉跄着,试图扶住路边一棵歪脖子老树,手却抓了个空。整个世界猛地一黑,
像被一只巨手粗暴地拉下了幕布。他最后的感觉,是粗糙灼热的沙砾硌着脸颊,
然后便彻底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清凉的甘泉,
小心翼翼地浸润着他干裂焦灼的嘴唇。那感觉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清晰,
像黑暗深渊里垂下的一根救命蛛丝。谢宸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模糊一片,
只有朦胧的光晕晃动。渐渐地,那光晕凝聚成一张脸。一张少女的脸,离得很近。
皮肤是健康的麦色,透着山野阳光的气息,眉毛黑黑的,带着点天然的英气。此刻,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她正用一块湿布巾,
极其轻柔地擦拭着他的额头和脸颊。“呀!醒了醒了!”少女见他睁眼,惊喜地叫出声,
声音清脆,像山涧里蹦跳的溪水,“阿黄,他醒了!
”一只毛茸茸的土黄色大狗立刻凑了过来,湿漉漉的鼻子好奇地在谢宸脸上嗅来嗅去,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颈侧,有点痒。谢宸想开口,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破响,火烧火燎地疼。
“别急别急!”少女连忙制止他,
转身从旁边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里舀起一小勺温热的、稀薄的米汤,“先喝点,慢点喝。
”勺子小心地递到他唇边。那寡淡无味的米汤,此刻却比琼浆玉液还要甘美。
温热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线生机。谢宸贪婪地吞咽着,几口下去,
混沌的意识终于清晰了些。他这才看清自己身处的地方——一间极其简陋的茅屋,
墙壁是黄泥混着草秆糊成的,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阳光从墙上的小窗棂斜斜地照进来,
照亮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屋里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
只有一张破旧的矮桌和几个草编的蒲团。少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
袖口和裤腿都挽着,露出结实的小臂和小腿。“我……”谢宸终于能发出一点声音,
嘶哑得厉害,“这是……哪里?”“青鸟村呀!”少女见他能说话了,眉眼弯弯,
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叫柳柳。放牛回来,在村口老槐树底下捡到你的。喏,就是它,
”她指了指旁边摇尾巴的大黄狗,“阿黄先发现的你,一个劲儿地叫。你当时脸白得像纸,
可吓人了!饿晕的吧?”“青鸟村……柳柳……”谢宸喃喃地重复着,心中百味杂陈。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软得厉害。“别动别动!”柳柳赶紧按住他,力气还不小,
“你虚得很,得好好躺着!饿狠了可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这米汤管够,先垫着,
晚点我去溪里看看能不能摸条鱼给你补补!”她语气轻快,带着山野特有的蓬勃生气,
像一阵带着草木清香的风,吹散了谢宸心头沉甸甸的阴霾。日子在青鸟村变得悠长而宁静,
像村旁那条不疾不徐的小溪。谢宸,这个曾经锦衣玉食的七皇子,学着适应这里的一切。
他笨拙地跟着柳柳去溪边摸鱼,鱼没摸到几条,反而好几次滑倒,溅起巨大的水花,
惹得柳柳和阿黄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他去山坡上挖野菜,分不清荠菜和野草,
挖回一篮子柳柳连连摇头的“杂草”;柳柳教他用最简陋的竹片和麻线做捕鸟的活扣,
他做得歪歪扭扭,却意外地套住了一只傻乎乎的野斑鸠,
那晚的烤斑鸠成了两人最香的一顿加餐。茅屋太小,只有一张木板搭的床。谢宸自然是睡床,
柳柳就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干草,再垫上她仅有的一张破旧草席。夜里,月光透过小窗洒进来,
谢宸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听着地上柳柳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还有阿黄偶尔在梦中发出的呜咽。这声音,比宫里最昂贵的安神香更能让他安心入睡。
柳柳像一本摊开的、鲜活的书。她认得山间每一株能吃的野菜,每一味能治头疼脑热的草药。
她会给摔破膝盖的村里娃娃用捣碎的草药止血,也会在谢宸被茅草割伤手指时,
飞快地扯下衣襟上的一小条布,熟练地给他包扎。她讲起话来像山涧的溪水,清脆又欢快,
讲后山哪片林子蘑菇最多,讲阿黄小时候怎么追野兔掉进了泥坑,讲她早逝的父母。
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映着天光云影,也映着谢宸自己越来越清晰的身影。
谢宸则给柳柳讲外面的世界,讲京城巍峨的宫墙,讲元宵节满城不灭的花灯,
讲大海的辽阔和沙漠的浩瀚。但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皇子”的身份,
只说自己是个家道中落、出来游历的富家子。柳柳托着腮,听得入神,
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
她也会好奇地拿起谢宸换下的、那件早已破旧不堪却依旧能看出质料不凡的里衣,
指尖摩挲着上面残存的精细绣纹,小声问:“谢宸,你家以前……是不是很大很大?
”每当这时,谢宸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闷,又有些莫名的慌乱。
他含糊地应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柳柳被阳光晒得微红的脸颊上,
落在她沾了泥土却依旧灵巧的手指上。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情绪,在他心底悄然滋长,
像春日里破土而出的藤蔓,不知不觉间已缠绕得密不透风。夏日的午后,闷热无风。
谢宸和柳柳坐在溪边树荫下歇凉,阿黄趴在旁边吐着舌头。柳柳赤着脚,
在清凉的溪水里晃荡着。谢宸看着她纤细的脚踝,被清澈的溪水温柔地包裹着,
心头那股热意再也按捺不住。“柳柳,”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紧,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等……等我身体再好些,我带你走,好不好?离开青鸟村,
去看我跟你说的那些花灯,去看大海,去看沙漠……我们去很多很多地方。
”柳柳晃荡溪水的动作顿住了。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宸,
里面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涌上巨大的惊喜,接着又被一种更深的不安和迟疑覆盖。“走?
”她轻声问,带着一丝不确定,“可是……我只有青鸟村呀。阿黄在这里,
我爹娘……也在这里。”她指了指村后山坡的方向,那里有一小片坟茔。谢宸的心猛地一沉,
那滚烫的情绪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急切地往前探身,想要抓住柳柳的手:“柳柳,
我……”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像密集的鼓点,
粗暴地敲碎了溪畔的宁静。阿黄猛地竖起耳朵,警惕地吠叫起来。谢宸脸色瞬间煞白,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警觉让他猛地回头。尘土飞扬中,几匹高头大马旋风般冲进村口,
蹄铁敲打在碎石路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马上骑士一律玄色劲装,腰佩长刀,神情冷峻,
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这个破败的小村落。为首一人,身形尤其魁梧,面如刀削,
目光扫过溪边的谢宸时,骤然定格!那人猛地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几步就冲到谢宸面前,单膝重重砸在溪边的碎石地上,
激起一小片尘土。“属下禁军副统领赵峰!叩见七殿下!”声音洪亮,
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如释重负,“陛下忧心如焚!太后懿旨,命属下等寻回殿下,
即刻回宫!”“殿下?”柳柳像是被这个称呼烫了一下,猛地从溪水里缩回脚,
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看跪在地上的赵峰,又看看身边脸色惨白、嘴唇紧抿的谢宸,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被她从树下捡回来的人。谢宸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直冲头顶,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下意识地看向柳柳,对上她那双写满震惊、茫然和受伤的眼睛,
心口像被狠狠剜了一刀,痛得他几乎窒息。完了。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