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师尊的女屠帝小说(完结版)-林陌竹逍遥陈南在线阅读

2025-06-09 18:07:52    编辑:八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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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南,一个看似慵懒却深不可测的师尊,拥有着令诸天沉默的绝对实力。他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如何管教那个总爱穿着华丽洛丽塔、抱着冰剑的“小”徒弟——林陌竹。然而,陈南不知道的是,他眼中这个需要呵护的可爱萝莉,其真实身份竟是曾令万界胆寒的“女屠帝”!太阴神体觉醒,冰绝帝剑低鸣,沉睡的力量正在复苏。当昔日的屠...

    南尢 状态:连载中 类型: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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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师尊的女屠帝》 小说介绍

看过南尢在《无敌师尊的女屠帝》会让你重新认识玄幻类型的小说,主角为林陌竹逍遥陈南小说描述的是:“不好!”小冰脸色剧变!光罩内的云渺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无声尖啸!光影剧烈扭曲膨胀,暗红魔气疯狂外溢!那枚魔纹仿佛活了过……

《无敌师尊的女屠帝》 第4章 免费试读

落剑城的风,似乎都带上了小心翼翼的意味。论剑台那惊世一剑的余威,如同无形的寒冰枷锁,箍在每个人的心头。街巷依旧喧嚣,但投向逍遥阁的目光,却多了一份敬畏到近乎恐惧的疏离。连最聒噪的灵兽车夫,路过阁前时都会下意识地压低了吆喝。

逍遥阁顶层,天字雅间内,气氛却迥异于外界的凝重。

水晶笼子被挪到了窗边,笼门敞开着。那团名为云渺的器灵虚影,依旧蜷缩在角落,但颤抖的频率明显低了很多。她偶尔会极其迅速地抬起一点点头,乌黑的长发缝隙里,那双琥珀色的、盛满破碎星光的大眼睛,如同受惊的幼鹿,飞快地瞥一眼雅间中央,又立刻埋回去。她目光落点最多的,是那个抱着幽蓝古剑的银发小身影——林陌竹。

林陌竹此刻正盘膝坐在暖玉席上,冰绝帝剑横放膝前。她手里拿着陈南随手丢给她的那块黑色“石头”,翻来覆去地研究,冰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她用小手敲了敲,石头发出沉闷的声响;又凑近小鼻子闻了闻,只有一股淡淡的、类似星辰尘埃的冰凉气息。冰绝帝剑逸散的寒气缠绕在石头上,凝结出霜花,又被她的小手抹去。饕餮蹲在旁边,黑漆漆的眼睛随着石头转动,似乎在评估这玩意儿能不能吃,最终嫌弃地撇撇嘴,注意力又回到了点心堆。

初篁依旧在窗边的阴影里,深紫色的星辰长裙流淌着静谧的光。她怀中那只雪白小兽似乎睡得很沉,额间淡金色的竖痕偶尔闪过微不可察的流光。她的目光,却穿透了雅间的墙壁,落在了遥远城西的方向,紫眸深处,倒映着凡人无法察觉的、丝丝缕缕混杂着药香与病气的灰暗气息。

陈南瘫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那枚价值五万上品灵石的星河玉髓简。玉简温润,朦胧星辉在他指尖流转,映得他懒散的眉眼也带上了几分深邃。他看似随意,神识却如同无形的潮汐,悄无声息地扫过整个落剑城。城主府内剑平川压抑的焦虑,四大家族暗流涌动的密议,还有几道如同跗骨之蛆、带着阴冷魔气的隐晦窥探…尽数落入他的感知,却引不起他眼中丝毫波澜。

“小竹子,”陈南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雅间的宁静,“抱上你的冰棍子,带上那块丑石头,还有…”他下巴朝角落的水晶笼子抬了抬,“那个快把自己吓化了的‘小透明’,跟为师出去遛遛。”

林陌竹立刻放下黑石头,抱起冰绝帝剑,动作利落。她走到水晶笼子前,看着里面缩成一团的云渺,冰蓝色的眼眸眨了眨,似乎在思考怎么“遛”。她伸出小手,试探性地穿过笼子的水晶栅栏,指尖萦绕着一丝纯净的寒意(源自帝剑)。

云渺器灵猛地一抖,差点尖叫出声。但林陌竹指尖那股同源(非人)的清冷气息,以及一种奇异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平静,让她硬生生忍住了。她极其缓慢地、颤抖着,伸出一只近乎透明、光影凝聚的手,小心翼翼地、飞快地碰了一下林陌竹的指尖。

冰凉,柔软,带着一种虚幻的触感。

云渺像是被烫到般瞬间缩回手,把头埋得更深,但身体似乎…没那么抖了?

林陌竹收回手,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转头看向陈南,认真地说:“师尊,她好像…同意被遛了。”

陈南:“……”他无语地看了自家小徒弟一眼,又瞥了瞥角落里那团依旧抖得很有节奏的光影,最终放弃了解释。“行吧,你说了算。”

落剑城西,与城中心的繁华截然不同。这里的建筑低矮破旧,空气中弥漫着劣质丹药、廉价伤药和淡淡腐坏的混合气味。街道狭窄泥泞,污水在坑洼间流淌。行人大多面有菜色,步履匆匆,眼神中带着对生活的麻木和一丝挣扎求生的坚韧。这里是底层散修、凡人商贩、以及无力负担高昂治疗费用的伤病者聚集之地。

一座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小院,就坐落在这片区域的深处。院墙斑驳,木门半掩,门楣上挂着一块被烟熏火燎得发黑的木匾,上面用朴拙的刀法刻着三个字:济世庐。字迹已有些模糊,却透着一股磐石般的沉凝。

院内的景象与门外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虽不奢华,却异常干净整洁。几排简陋的竹棚下,挤满了人。有断臂残肢、伤口流脓的佣兵汉子,咬牙忍着剧痛;有面色青黑、气息奄奄、显然是中了剧毒的老修士;有抱着高热不退、哭闹不止的孩童的妇人,满脸焦灼;还有衣衫褴褛、蜷缩在角落低声**的乞丐…众生百态,病苦交织。空气里弥漫着更浓的草药苦涩和血腥气,混杂着压抑的**和孩童的啼哭。

在这片愁云惨雾的中心,却如同投入了一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明珠。

一个女子正在忙碌。

她身着一袭素净到了极致的月白色广袖长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如同月下流云。腰间仅用一根淡青色的丝绦松松系住,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腰身。乌黑如墨的长发并未过多修饰,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颊边,更衬得她侧脸线条柔和清丽,如同雨后的远山。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遮住了大半容颜,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清澈,温润,如同初春消融的雪水汇聚成的深潭。瞳孔是极深的墨色,近乎纯黑,却奇异地并不显得幽暗,反而像是最上等的黑曜石,蕴藏着内敛而坚韧的光华。此刻,这双眼睛正专注地看着她手下一位断了腿的老猎户。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面对肮脏伤口和浓烈气味的厌恶,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平和。仿佛在她眼中,这狰狞的伤口与山间的一株灵草并无本质区别,都是天地间需要被理解、被抚慰的存在。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沾满了暗红的血污和褐色的药泥,动作却稳定而迅捷。指尖闪烁着极其微弱的、充满生机的翠绿色灵力光芒,精准地引导着银针缝合断裂的血管和筋肉,同时将一种散发着清香的墨绿色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口上。药膏所过之处,翻卷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收拢!老猎户痛苦的**渐渐平息,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激。

她的气质,与这混乱、肮脏、充斥着病痛的环境格格不入。并非高高在上的疏离,而是一种沉静的、如同大地般包容的温和。像一株生长在悬崖石缝中的幽兰,自顾自地绽放着素雅的光华,不为外界的贫瘠与喧嚣所动。

**药尘**,这位混沌神域赫赫有名的丹道大宗师、万宝天阁首席供奉,此刻就像一个最普通的药庐学徒,穿梭在病患之间。他换下了华贵的供奉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灰色布衣,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精瘦的手臂。他脸上没有了在拍卖场时的温和固执,只有一种近乎刻板的认真。他正蹲在一个中了蛇毒、浑身青紫的汉子旁边,动作麻利地用银刀划开肿胀发黑的伤口,挤出毒血,手法快、准、狠,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利落。

“忍着点!”药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他迅速将一撮散发着辛辣刺鼻气味的黑色药粉按在伤口上,汉子顿时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住牙关。

陈南带着林陌竹和后面飘着的“小透明”云渺,如同散步般走进这小小的、拥挤的济世庐。他们这一行组合实在太过奇特:一个懒散的青年,一个抱着幽蓝巨剑、银发蓝眸、穿着华丽洛丽塔的精致萝莉,还有一个缩在角落里、几乎透明的、瑟瑟发抖的少女光影。瞬间就吸引了院内所有人的目光。

惊讶,好奇,更多的是茫然。这几位怎么看都像是应该出现在逍遥阁顶层的人物,怎么会来这贫民窟般的药庐?

药尘也看到了他们。他处理伤口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在陈南身上扫过,又落在林陌竹怀中的冰绝帝剑上,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朝陈南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注意力便又回到了眼前的伤者身上。

陈南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懒洋洋地靠墙站着,仿佛只是来看热闹的。林陌竹抱着剑,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冰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那些痛苦的**、刺鼻的气味、绝望的眼神…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她怀中的冰绝帝剑逸散的寒气,让靠近他们这边的几个病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云渺器灵更是吓得快缩成一个光点了,紧紧“贴”在林陌竹身后,只敢从她银发缝隙里偷偷往外看。

蒙着面纱的女子似乎并未因他们的到来而分心。她正俯身在一个发着高热的孩童额前,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指尖萦绕着极其柔和的翠绿光晕,轻轻点在孩子的太阳穴上。那光晕如同温润的溪流,缓缓渗入。孩子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沉沉睡去。旁边的妇人感激涕零,几乎要跪下磕头,却被女子轻轻托住手臂。

“无妨,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服用。”她的声音透过面纱传来,如同玉石相击,清越而平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直起身,目光终于落在了陈南一行人身上,尤其是林陌竹和她怀中的冰绝帝剑。那双清澈温润的墨眸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探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无波。她微微颔首,算是见礼,并未言语,转身便走向下一个**不止的病患。

“师尊,”林陌竹仰起小脸,看着那些痛苦的面孔,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困惑,“他们…很痛吗?”

“嗯。”陈南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药尘那边。

药尘刚处理完蛇毒汉子,走到一个角落里。那里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瘦骨嶙峋的小乞丐,约莫七八岁,浑身脏污,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断了很久,伤口已经化脓溃烂,散发着恶臭。小乞丐眼神空洞,只有偶尔身体抽搐带来的剧痛,才让他发出一声微弱的**。

药尘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那溃烂的伤口,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变得异常凝重,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怒意和痛惜。他猛地站起身,对着忙碌的蒙面女子沉声道:“芷鸢!这孩子…骨头全碎了!筋脉坏死!拖得太久!脓毒已深入骨髓!寻常药石…怕是无力回天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深深的无力。

被唤作芷鸢的蒙面女子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她的目光落在小乞丐身上,那双温润如深潭的墨眸,瞬间沉静下来,仿佛投入了一块巨石。没有惊惶,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沉重的悲悯和…决然。

她快步走到小乞丐身边,蹲下,不顾那恶臭和脓血,伸出带着翠绿灵光的手指,轻轻搭在小乞丐枯瘦如柴的手腕上。片刻后,她收回手,沉默了几息。

整个药庐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病患们眼中是麻木的绝望,药尘眼中是沉痛和一丝不忍。

芷鸢抬起头,目光透过面纱,看向药尘,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定:“药老,用‘涅槃断续膏’。”

“什么?!”药尘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声音都拔高了,“芷鸢!你疯了?!‘涅槃断续膏’何等珍贵?!那是用‘九死还魂草’为主药,辅以‘千年地心灵乳’等数十种奇珍异宝才能炼成的续命神膏!整个混沌神域都找不出几份!是留着给…”

“药老,”芷鸢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也落入角落陈南的耳中,“药的价值,在于何处?”她墨色的眼眸扫过药尘,扫过满院的病患,最后落回小乞丐那张痛苦而麻木的小脸上,“是锁在宝匣中供人瞻仰,还是…用在需要它的生命之上?”

她的声音如同清泉,洗涤着药庐内沉闷的空气,带着一种直指本心的力量。药尘张了张嘴,看着芷鸢那双平静无波却又蕴含着磅礴意志的眼睛,看着小乞丐那微弱的气息,最终,所有的反驳和痛惜都化作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他认命般地转身,走向药庐深处一个被重重禁制守护的玉匣。

芷鸢则不再言语,重新看向小乞丐。她伸出双手,掌心向上,悬于小乞丐溃烂的断腿上方。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双墨玉般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充满生机的符文一闪而逝!

嗡!

一股远比之前治疗孩童时磅礴、精纯、浩瀚的翠绿色生命气息,如同初春的潮汐,猛地从她双掌间奔涌而出!那绿意浓郁得几乎化为液态,带着草木萌发、万物复苏的磅礴生机!瞬间将小乞丐的断腿包裹!

“呃啊——!”小乞丐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他腿上那些腐烂发黑的皮肉,在浓郁生机的冲刷下,竟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焚烧般,迅速枯萎、脱落!露出里面森森白骨和早已坏死的黑色筋络!脓血和腐肉化为黑烟消散,过程极其痛苦!

芷鸢的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浸湿了面纱边缘。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催动如此磅礴的生命灵力对她消耗巨大。但她双手稳定如山,眼神专注得如同在雕琢世间最珍贵的艺术品。

药尘捧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莹白、散发着温润毫光的玉盒匆匆返回。他打开玉盒,里面是半盒粘稠如蜜、散发着七彩霞光、药香瞬间盖过满院苦涩的奇异膏脂——正是“涅槃断续膏”!他毫不犹豫地用玉匕挖出一大块,小心翼翼地递到芷鸢手边。

芷鸢接过玉匕,将散发着七彩霞光的药膏精准地涂抹在那些被生机灵力强行“净化”出来的、新鲜却脆弱无比的血肉和白骨断口处。药膏接触到血肉的瞬间,爆发出柔和而强大的生命霞光!断骨处发出细微的、如同种子破土般的“噼啪”声,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接续!坏死的筋络在霞光中如同枯木逢春,焕发出新的生机,重新连接!

神迹!这是真正的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迹!

院内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无论是病患还是药庐的学徒,全都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满了震撼和难以言喻的激动!连角落里的林陌竹,冰蓝色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惊奇。她怀中的冰绝帝剑似乎也感应到那磅礴的生命气息,剑鞘上的寒气微微收敛。

云渺器灵更是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忘记了恐惧,透明的身体似乎都亮了一点点。

药尘看着那迅速愈合的断腿,看着小乞丐痛苦扭曲的脸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陷入深层修复的沉睡安宁,他眼中最后一丝不甘也化作了复杂。他看向芷鸢,这个神秘、执着、心有大慈悲的女子,低声道:“芷鸢…值得吗?为这一个…”

芷鸢收回手,掌心间的磅礴绿意缓缓收敛。她气息微喘,汗水浸湿了鬓角,面纱紧贴着鼻翼,显出几分疲惫的脆弱。她看着小乞丐腿上那覆盖着七彩霞光、正在飞速愈合的伤口,墨玉般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施恩者的自得,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她抬起头,目光越过药尘,越过满院带着劫后余生般喜悦的病患,仿佛穿透了这破败的药庐,投向了混沌神域那更加广阔、也更加残酷的天地。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苍凉,如同叹息,又如同质问,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药庐中,也落入陈南的耳中:

“药老,见一人之苦,便知众生皆苦。救一人之命,便知万命皆贵。若因一人卑微,便吝啬起死回生之药,那这药道…修的究竟是人命,还是…自己的心魔?”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如同洪钟大吕,敲在药尘的心头,也敲在每一个听闻者的灵魂深处!是啊,丹药的价值,究竟是以灵石衡量,还是以它能挽回的生命衡量?

药尘如遭雷击,僵立当场,脸上血色尽褪,眼神剧烈地变幻着,有羞愧,有震动,更有一种被点醒后的茫然与…顿悟。他看着芷鸢那双疲惫却清澈见底、仿佛能映照人心的墨眸,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这个一直在他药庐里默默救人的女子。

角落里,陈南一直懒散靠墙的身体,微微站直了一些。他那双半睁半闭、仿佛永远睡不醒的眼睛,此刻完全睁开,深邃的目光落在芷鸢身上,带着一丝少见的、纯粹的欣赏。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有点意思。”他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林陌竹怀中的冰绝帝剑,剑柄处某个极其古老、形似霜花的符文,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极其微弱,快如流光。一股难以察觉的、源自太阴本源的冰冷气息,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探出,轻轻触碰了一下芷鸢周身那尚未完全散去的、磅礴的生命灵力。

芷鸢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她猛地转过头,墨玉般的眼眸瞬间锁定了林陌竹怀中的冰绝帝剑!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探究,而是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熟悉感!仿佛看到了某种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此地的存在!

“太阴…”一个模糊的音节,几乎要冲破她的喉咙!

但下一秒,那股冰冷的联系便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冰绝帝剑恢复了沉寂,仿佛刚才的异动只是错觉。

芷鸢眼中的震惊迅速褪去,化为更深的困惑和一丝警惕。她紧紧盯着林陌竹,又看看她怀中的剑,最后目光扫过角落那个看似懒散的青年,眉头深深蹙起。

陈南仿佛没察觉到这瞬间的交锋,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噼啪轻响,重新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走了,小竹子。”他招呼一声,转身就朝药庐外走去,“热闹看完了,回去睡觉。”

林陌竹“哦”了一声,抱着剑跟上,那块黑石头被她随意地夹在臂弯里。云渺器灵赶紧“飘”到她身后,紧紧跟着。

药尘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气息平稳、断腿正在霞光中飞速愈合的小乞丐,再看看疲惫却眼神坚定的芷鸢,最终,所有的复杂情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通体呈现温润赤红色泽的小巧丹炉。丹炉造型古朴,炉壁上天然生有九道如同火焰盘旋的玄奥纹路,隐隐散发着一种镇压万火、熔炼乾坤的磅礴气息。

**九转涅槃炉**——药尘的成名神器,丹道至宝!

他郑重地将丹炉放在芷鸢面前,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肃穆:“芷鸢姑娘…此炉,暂借于你。你方才所言…如醍醐灌顶。药道之本,确该如此。这济世庐…便拜托了。”

芷鸢看着眼前这尊散发着浩瀚气息的赤红丹炉,墨玉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她没有推辞,只是对着药尘,深深地、庄重地行了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药尘又看向陈南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从袖中取出一个材质普通、却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玉瓶,快步追了出去。

“前…前辈留步!”药尘在药庐门口追上了陈南一行人。

陈南停下脚步,懒洋洋地回头。

药尘双手奉上玉瓶,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然:“此乃晚辈早年偶得的一瓶‘九幽玄魄凝露’,虽非顶级,但对滋养神魂、稳固本源有奇效。前辈身边这位…器灵小友,似乎本源受创,灵体不稳,此物或有些许微末之助。权当…权当感谢前辈今日…带人来看病?”他这理由找得实在蹩脚,老脸微红。

他指的自然是缩在林陌竹身后、几乎透明的云渺。

陈南挑了挑眉,也没拆穿他。他随手接过玉瓶,看都没看就丢给了林陌竹:“喏,给你新收的‘小透明’当零食。”

林陌竹接住玉瓶,看了看,又看了看身后瑟瑟发抖的云渺,认真地点点头:“谢谢药爷爷。”

药尘:“……”他看着林陌竹那张精致却没什么表情的小脸,再看看她身后那团光影,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陈南摆摆手,带着一行人消失在落剑城西区狭窄脏乱的巷弄尽头。

药尘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济世庐内忙碌的芷鸢和那尊赤红的九转涅槃炉,最终,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点自嘲的苦笑。他喃喃自语:

“心魔…嘿…老夫这心魔,是该除一除了…”他转身,大步走回药庐,背影似乎比来时挺拔了许多。

落剑城最高的瞭望塔尖,融入夜色的墨渊静静矗立。他冰冷的目光穿透空间,牢牢锁定着城西济世庐的方向,也“看”到了药尘赠药的一幕。他嘴唇微动,无声的信息传递出去:

“目标接触济世庐神秘女子‘芷鸢’,药尘赠药。疑与太阴气息有关…重点关注。‘蚀影魔种’反馈…目标体内力量有异常波动,似被某种生命能量引动…记录在案,传回神殿。”

他如同幽灵般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济世庐内,灯火摇曳。芷鸢送走最后一个病患,疲惫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她轻轻摘下被汗水浸湿的面纱。

面纱之下,是一张清丽绝伦却带着淡淡病容的容颜。肤色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眉眼如画,鼻梁秀挺,唇色很淡,如同早春初绽的樱瓣。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角下方,一粒小小的、殷红如血的朱砂痣,如同雪地里的一点寒梅,为她清冷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艳色。

她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近乎无法察觉的翠绿灵光。这灵光并非源自她自身,而是…方才被冰绝帝剑那缕太阴气息引动时,体内深处某种沉寂的力量被强行激发出的一丝余韵!

她看着指尖这缕微弱却精纯无比、蕴含着磅礴生命本源的气息,墨玉般的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这气息…这力量…为何会与那柄剑产生共鸣?!

“冰绝…帝剑…”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的熟悉感,仿佛在呼唤一个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古老名号。

“还有那个女孩…银发…蓝眸…”她的目光投向逍遥阁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复杂,“太阴神体…难道传说是真的?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