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春归》 小说介绍
热度一直不减的言情小说《槐春归》,书中代表人物有闻喜乐正,讲述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是知名大大“番茄笨怪”的热销作品之一,纯净无广告版阅读体验极佳,主要讲述的是:“跟着我!我知道一条小路,没人!”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烫得闻喜微微一颤。那点微弱的抗拒,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瞬间……
《槐春归》 槐春归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槐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闻喜的世界,始终是窗棂外那一小片被高墙切割的天空。
这天午后,阳光毒辣。闻喜坐在窗下矮凳上,胃里空得发慌。
主院传来嫡妹闻娇尖利的哭闹和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王氏压抑着怒火的斥责。
一个粗使丫鬟慌慌张张跑过偏院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刚出锅的滚烫甜羹,
大概是给闻娇消气的。闻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仿佛那热气能灼伤她。突然,
一个身影敏捷地窜了过来,挡在了她与院门之间。是乐正。他刚从外面回来,
额上还带着薄汗,手里捏着个小小的油纸包。“砰!”果然,
一只精致的青瓷小碗被狠狠砸在院门口的石阶上,滚烫的甜羹和碎瓷四溅!
有几滴热汤甚至溅到了乐正的裤脚上,留下深色的印渍。乐正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没看见,
只侧过身,把手里那个小小的油纸包塞到闻喜手里,脸上带着惯常的明亮笑容:“快!
福满楼新出的核桃酥!就剩最后两块了,我跑得快才抢到!”他声音压得低,
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得意。闻喜捏着那还带着他掌心温热和汗意的油纸包,
指尖微微蜷缩。她抬起眼,目光掠过他裤脚上的污渍,又落在他毫无阴霾的笑脸上。
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心口那潭死水,
被这小小的、带着温度的油纸包,轻轻搅动了一下。乐正对她的沉默习以为常,
自顾自地蹲下来,随手捡了根枯枝,在窗下的泥地上划拉起来。“你看,”他兴致勃勃,
“这是北境的地形,我今儿在茶馆听一个老行商讲的!柔然人善骑射,
但补给线长……我们要是能在这、这,设伏……”他在地上勾勒着山川河流,
简陋的线条在他口中仿佛成了金戈铁马的沙盘,
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纯粹的、对未知疆场的热忱。闻喜静静地看着他手舞足蹈,
看着他眼中那簇名为梦想的火焰。他讲得那么投入,仿佛已置身于黄沙漫天的边关,
号角连营。那光亮映在她沉寂的眼底,漾开一丝微弱的涟漪。这样看着他,
就够了日子在寂静与少年憧憬的交织中流淌。转眼到了乞巧节。府里张灯结彩,
主院更是丝竹悦耳,笑语喧阗。偏院依旧冷清,只有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闻喜坐在窗下,
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热闹,眼神空洞。突然,角门传来三下极轻的叩击,像某种暗号。
门开了,乐正闪身进来,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狡黠的兴奋。
他换上了一身半新的靛蓝布衫,头发也仔细束好,整个人在月光下清俊得不像话。“阿喜!
快走!”他压低声音,眼睛亮得惊人,“外面可热闹了!我带你去瞧瞧!就一会儿,
嬷嬷帮我瞒着呢!”闻喜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摇头。被发现私自出府,后果不堪设想。
“不怕!”乐正不由分说地抓住她冰凉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和热意,
“跟着我!我知道一条小路,没人!”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
烫得闻喜微微一颤。那点微弱的抗拒,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瞬间瓦解。她像做梦一样被他拉着,
从那个几乎被遗忘的角门溜了出去。外面是另一个世界。长街两侧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兔子灯、莲花灯、走马灯……流光溢彩,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人潮涌动,摩肩接踵,
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香、食物的香气和欢声笑语。闻喜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几乎要跃出来。乐正紧紧拉着她的手腕,
小心地护着她,避免她被拥挤的人流撞到。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
牢牢地包裹着她纤细的手腕,成了她在这陌生喧嚣中唯一的锚点。行至一处灯谜摊前,
人头攒动,喝彩声不断。摊主正大声念着一条灯谜:“日落香残,洗却凡心一点(打一字)!
”乐正眉头紧锁,抓耳挠腮,
嘴里念念有词:“‘香’残了……日落……凡心一点……这、这……”他绞尽脑汁,
脸都憋红了,却始终不得其解。旁边已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在笑他。
闻喜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凑近他耳边,声音细若蚊蚋“是……‘秃’字。”乐正一愣,
随即恍然大悟:“‘香’残是‘禾’加‘日’,‘日落’剩‘禾’,‘凡’去一点是‘几’,
合起来可不就是‘秃’!阿喜,你真神了!”他兴奋地一把抱起闻喜原地转了小半圈,
全然不顾周围的目光,眼中全是惊叹与毫不掩饰的骄傲。
闻喜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低呼一声,脸颊飞红,却也忍不住被他纯粹的快乐感染,
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这份聪慧在深宅里无人知晓,也无人欣赏,
此刻却在他眼中熠熠生辉。“看那边!”乐正兴奋地指着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
他拉着她挤过去,拿起一支用通草做的、小巧玲珑的喜鹊登梅簪。簪子很普通,
但在灯火的映照下,那小小的喜鹊仿佛活了过来。乐正比划了一下,忽然抬手,
极其轻柔、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笨拙,将那支簪子**了闻喜简单束起的发髻里。
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她耳后的肌肤,带着滚烫的触感。闻喜整个人都僵住了,
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脸颊和耳根,烧得厉害。她不敢抬头,只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好看!”乐正退后一步,歪着头打量她,月光和灯光落在他带笑的眉眼间,
璀璨得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在她发间停留了片刻,才有些不自然地移开,
耳朵尖也悄悄泛了红。他们继续随着人流往前走。河边更是热闹,许多年轻的男女在放河灯。
星星点点的灯火顺着河水缓缓流淌,载着无数祈愿飘向远方。乐正买了两个小小的莲花灯,
递了一个给闻喜。烛火在纸莲中心跳跃,映亮了两人的脸庞。闻喜学着他的样子,
小心翼翼地将灯放入水中,看着它晃晃悠悠地漂远。她偷偷许了个愿,
一个微小到尘埃里、却重逾千斤的愿。乐正也放了他的灯。他侧过头,
看着闻喜被灯火柔和的侧脸,平日里的张扬似乎沉淀了下来,声音也轻柔了许多:“阿喜,
等以后……等天下太平了,我带你去北境看真正的草原,看风吹草低见牛羊,看长河落日圆,
好不好?”闻喜的心猛地一缩,抬起头,撞进他盛满星火与温柔的眼眸里。
那里面映着流动的灯火,也映着她自己小小的、无措的影子。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喉咙发紧,
说不出一个字,只觉得胸腔里被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涩又滚烫的情绪填满了。那晚的灯火,
那晚他指尖的温度和他眼中映着的星河,成了闻喜此后无数个冰冷长夜里,
反复咀嚼的、唯一带着甜味的记忆碎片。然而,回到闻府那方小小的天地,
现实的冰冷依旧刺骨。乐正的光芒越是耀眼,落在闻喜身上的阴影似乎就越深。
几个伺候王氏、惯会捧高踩低的丫鬟,私下对闻喜的刻薄日渐不加掩饰。一日午后,
闻喜去厨房取份例的冷粥,刚走到回廊拐角,便听见假山后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嗤笑。
“瞧见没?那木头似的三姑娘,昨儿个头上别了根新簪子呢!草编的,寒酸死了!”“嗤,
八成又是那个乐正不知从哪个地摊上捡来的破烂玩意儿吧?也就她当个宝。”“可不是嘛!
一个寄人篱下、爹不疼娘不爱的丑丫头,也就配得上这种破烂了。真不知道乐正看上她什么?
”“图她安静?图她好欺负?还是图她那副扔人堆里都找不着的模样?
哈哈哈……”刻薄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细细密密地扎进闻喜的耳朵里。
她端着粥碗的手指攥得死紧,指节泛白,身体微微发抖,却终究没有勇气冲出去。
她只是默默地退后几步,绕了更远的路回偏院,那碗本就冰凉的粥,似乎更冷了。
她不知道的是,乐正恰好路过,将那些污言秽语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中。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神阴沉得可怕。他没有立刻发作,
只是默默记下了那几个丫鬟的模样和声音。几天后,闻府后巷传来不大不小的骚动。
据说几个丫鬟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吐下泻,折腾得死去活来,连床都下不了,
被管事嬷嬷狠狠责骂了一顿,差点被赶出去。消息传到偏院,刘嬷嬷当趣事讲给闻喜听。
闻喜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想起乐正那天下午回来时,
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孩子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笑容,还神秘兮兮地对她说:“阿喜,
以后耳朵根子能清净些了。”她当时不明所以,此刻才恍然大悟,
心中五味杂陈——是报复的快意,是被人如此维护的暖流,
却也夹杂着更深的忧虑:他这样为她出头,若被发现……日子终究要回到轨道。
槐花的香气再次霸道地弥漫时,乐正眼中的星光也愈发炽烈。募兵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
北境战事吃紧的消息像风一样刮进京城。深秋的寒夜,风刮得窗棂呜呜作响。
乐正像一阵裹着寒露的风卷进了闻喜的小屋,肩上挎着一个不大的包袱。黑暗里,
他的呼吸急促,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要走了。去北境,投军。现在就走。
”他的声音绷紧如弓弦。巨大的空洞和冰冷的恐慌瞬间攫住了闻喜。她依旧沉默,
像一株凝固的植物。黑暗中,她摸索着,
将那个贴身藏着、用褪色红布缝制的平安符塞进了他温热的掌心。“阿喜……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