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路情人》 小说介绍
以林妍浠程远川为主角的,小说名字是《永嘉路情人》,该书作者是奕山水创作,书中主要讲述的内容有:下颌线如刀削般锋利,运动型的身材将西装撑得恰到好处。「前面右转。」她匆忙回答,却在转身时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前台的笔筒。咖啡……
《永嘉路情人》 永嘉路情人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上海梅雨季的雨伞下,她的背影撞开了他紧闭的心门。
当上海18岁学霸少女遇上杭州30岁双相总裁,别人爱他的百亿身价,
只有她爱他破碎的灵魂。最终在宛平南路600号的梧桐树下,他用整栋永嘉路的老洋房,
换她一辈子的法语私教课。1上海的梅雨季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林妍浠抱着一摞法语教材冲出地铁站时,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
她慌忙躲进路边全家便利店屋檐下,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伞骨已经断了两根,
勉强能遮住头顶。「又迟到了……」她看了眼腕表,距离法语补习班上课还有十五分钟。
永嘉路到静安寺这段路,即使不堵车也要半小时,而今天地铁还临时停运了一站。
雨水顺着伞骨的缝隙滴在她雪白的校服衬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林妍浠咬了咬下唇,
加快脚步。这份法语班前台**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时薪三十元,
足够支付她每周的参考书费用和地铁卡充值。推开「法兰西语言中心」的玻璃门时,
林妍浠的发梢还在滴水。她迅速把教材放在前台,用皮筋将湿漉漉的黑发扎成马尾,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总是被同学说「太过锐利」的眼睛。「小林,你总算来了。」
班主任张老师从教室里探出头,「快把A2班的讲义发一下,今天有新学员。」
林妍浠点点头,熟练地整理起讲义。透过玻璃门,她看到一辆黑色奔驰停在楼下,
司机撑着伞,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快步走进大楼。即使隔着雨幕,
也能看出那剪裁精良的西装和与众不同的气场。电梯门开时,
林妍浠正端着刚泡好的咖啡准备送去教室。男人走进来的瞬间带起一阵淡淡的木质香气,
她下意识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那眼睛在看到她时微微眯起,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请问A2班在哪里?」男人的声音低沉,
带着点江浙口音。林妍浠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见过不少有钱人来这里学法语,
大多是附庸风雅的中年人,而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短发贴着头皮,
下颌线如刀削般锋利,运动型的身材将西装撑得恰到好处。「前面右转。」她匆忙回答,
却在转身时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前台的笔筒。咖啡杯摇晃,深褐色的液体溅出来,
正好落在男人价值不菲的西装袖口上。「对不起!」林妍浠慌忙抽出纸巾,
却在伸手的瞬间僵住了——她认出了那个袖扣,上周时尚杂志上才介绍过,一对就要上万。
男人看了看袖口,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满脸通红的女孩。出乎意料的是,
他嘴角微微上扬:「没关系,正好提醒我该换衣服了。」他接过纸巾随意擦了擦,
然后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叫程远川。如果你们需要赔偿干洗费,可以联系我。
」林妍浠接过名片,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远宸集团投资部总经理」。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这种随手就能给出名片的做派,
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无不彰显着他们之间的天壤之别。「不用了,程先生。」她抬起头,
直视对方的眼睛,「咖啡渍用一点小苏打就能洗掉,我们胡同里的孩子都懂这些生活小窍门。
」程远川挑了挑眉,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他正要说什么,教室门开了,
张老师走出来:「程先生,您来了。同学们都在等您呢。」他点点头,最后看了林妍浠一眼,
转身走进教室。林妍浠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她低头看了看那张名片,
犹豫片刻,还是塞进了书包最里层的夹层。那天晚上回到家,
永嘉路的老洋房在雨中显得更加破败。林妍浠轻手轻脚地进门,生怕吵醒已经睡下的舅妈。
她住的阁楼只有十平米,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简易衣柜就占满了空间。
墙上贴满了法语单词便签和名校照片,那是她梦想中的彼岸。手机震动起来,
是妈妈从韩国发来的视频请求。林妍浠戴上耳机,屏幕上出现母亲疲惫却温柔的脸。「妍浠,
今天怎么样?」「挺好的,妈。」她轻声回答,下意识把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
不让母亲看到简陋的房间,「月考成绩出来了,我还是年级第一。」「我就知道我女儿最棒。
」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再坚持一年,等妈妈攒够钱,一定送你去法国留学。」
林妍浠鼻子一酸。她知道母亲在韩国的餐馆打工有多辛苦,每天工作十四小时,
睡在厨房后面的储物间。而父亲……自从八年前离家后就再没消息,有人说他去了东南亚,
也有人说他早已不在人世。「妈,你不用太操心。我在做**,还申请了奖学金。」
她强作欢颜,「对了,我今天遇到一个奇怪的有钱人……」她简单讲了程远川的事,
母亲立刻紧张起来:「离那种人远点,知道吗?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挂断视频后,
林妍浠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雨声敲打着阁楼的小天窗,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双深邃的眼睛和那句「没关系」——那么轻描淡写,
仿佛世间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傲慢的有钱人。」她嘟囔着翻了个身,
却摸到了书包里的那张名片。烫金的边缘在黑暗中似乎还在发着光。
2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扇形,程远川揉了揉眉心,将并购案的文件搁在一旁。
司机老陈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小程总,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要不要绕道买杯咖啡?」
「不用,直接过……」程远川的话戛然而止。斑马线前,一个打伞的女孩正小跑着穿过马路。
伞骨断了两根,歪斜地遮住她半边身子,露出被雨水打湿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肩线。
她怀里紧抱着一摞书,水珠顺着她瓷白的脖颈滑入衣领,黑发黏在脸颊边,
像一幅被雨水晕染的水墨画。红灯转绿,车子缓缓启动。程远川不自觉地按下车窗,
潮湿的风裹挟着梧桐叶的气息涌进来,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是那女孩跑过时留下的。她的侧脸在雨幕中一闪而过,
饱满的额头,倔强抿起的唇,还有那双眼睛,明明透着焦急却亮得惊人,像黑夜里的星子。
「停一下。」他突然说。老陈急刹车:「小程总?」程远川已经掏出手机,
对准女孩远去的背影。雨水模糊了镜头,拍出来的照片朦朦胧胧,只能看出一个纤细的轮廓,
湿透的衬衫贴在蝴蝶骨上,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摇晃。他鬼使神差地点开朋友圈,
taitbelle,tropbelle.Jedevaislafuir.」
(她是如此美丽,太美丽了。我必须逃离。)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自己都怔住了。
这个私人账号里是清一色的行业分析和高尔夫球照,
上次发朋友圈还是三年前在巴黎高商的毕业典礼。但此刻,他盯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背影,
胸腔里涌动着陌生的灼热感。手机立刻炸开了锅。第一个来电显示「妈妈」,
;接着是妹妹程雨薇发来一连串惊叹号;杭州商会群里跳出十几条调侃:「程公子铁树开花?
」「这背影绝了,求正面照!」连半年没联系的发小都冒出来:「**,你被盗号了?」
老陈小心翼翼地问:「小程总,还去上课吗?」程远川收起手机,
喉结滚动了一下:「跟上那个女孩。」他们尾随着她拐进静安寺附近的一栋写字楼。
电梯门关闭前,程远川看到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露出完整的侧脸——比惊鸿一瞥时更令人心惊的干净的美,不施粉黛却让人移不开眼。
「法兰西语言中心……」他念着电梯旁的指示牌,突然笑了,「老陈,
帮我报个这里的法语课。」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时,程远川已经整理好表情。
但心跳仍然失控——那个女孩正站在前台整理教材,湿发扎成马尾,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他故意放重脚步,如愿看到她惊慌转身时,咖啡杯倾斜的弧度。褐色液体溅上他袖口的刹那,
程远川闻到了她发丝间的茉莉香。她道歉时睫毛颤抖的样子,
倔强地说「我们胡同里的孩子都懂」时微抬的下巴,
接过名片时指尖轻微的颤抖——每个细节都让他想起巴黎初雪时在蒙马特高地看到的野蔷薇,
脆弱又顽强地开在石缝里。「程先生?」张老师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走进教室前,
他最后看了眼正在擦拭咖啡渍的女孩。阳光突然穿透云层,透过落地窗将她笼在光晕里,
她耳垂上一粒小小的红痣忽隐忽现,像雪地里落下的朱砂。整节课他都在想那颗红痣。
下课铃响时,手机显示朋友圈有99+条未读消息。
父亲的特助发来微信:「董事长问您是否考虑清楚联姻事宜。」他直接回复:「告诉老爷子,
我有喜欢的人了。」走出大楼时雨已经停了。程远川让老陈先回去,
自己沿着女孩离开的方向漫步。永嘉路的老洋房爬满常春藤,
拐角处有个卖扎成手串茉莉花的老太太。他10块钱买了两串,
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二十岁之后就没再干过的事——漫无目的地游荡,
只为可能再次偶遇一个陌生人。手机又震动起来,妹妹发来消息:「哥,
妈正在查那女孩是谁。你完了。」后面跟着一连串幸灾乐祸的表情。
程远川将茉莉花举到鼻尖轻嗅,忽然想起女孩校服上的校徽。
他编辑文字发给特助:「查查这个学校今天谁获得了远宸奖学金。」顿了顿又补充,
「特别关注姓林的女生。」暮色渐浓,路灯次第亮起。他站在斑马线前,
仿佛又看见那个在雨中奔跑的身影。朋友圈提示音不断响起,
杭州圈子里已经炸开了锅——向来不近女色的程氏继承人,
第一次为一个打着破伞的姑娘动了凡心。程远川低头轻笑,将茉莉花放进西装内袋。
衣料上残留的咖啡香混着花香,像命运埋下的伏笔。3一周后的周一晨会上,
校长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今天下午,远宸集团的代表将莅临我校,
为获得『远宸明日之星』奖学金的同学颁奖。请获奖同学穿好校服,三点准时到礼堂**。」
林妍浠站在队伍中,心跳加速。她是这学期奖学金的获得者之一,
五千元对她而言是一笔巨款。更重要的是,这个奖学金会在申请法国大学时加分。礼堂里,
校领导们西装革履地坐在主席台上。林妍浠和其他获奖学生坐在第一排,
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当校长介绍「远宸集团投资部总经理程远川先生」时,
她的头猛地抬了起来。那个咖啡事故的男人正从容不迫地走上台,
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西装衬托出宽肩窄腰的身材。他的目光扫过台下,
在经过林妍浠时明显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荣幸代表远宸集团支持教育事业……」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低沉而有磁性,
「我们相信,优秀的学生无论出身如何,都值得最好的教育资源……」林妍浠攥紧了拳头。
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讽刺。她想起自己每天要提前两小时起床,
给舅妈一家做早餐才能换来阁楼的居住权;想起为了省下地铁钱,
她常常步行四十分钟回家;想起同学们谈论最新款手机时,
她只能默默走开……「下面请获奖同学上台领奖。」轮到林妍浠时,她挺直腰背走上台,
努力不让自己的旧球鞋发出吱呀声。程远川将证书和信封递给她,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
「恭喜,林同学。」他低声说,声音只有她能听见,「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林妍浠猛地抬头,惊讶于他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近距离看,他的眼睛比想象中更加深邃,
眼角有浅浅的笑纹。「谢谢。」她机械地回答,迅速抽回手,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颁奖结束后,校长提议获奖学生与嘉宾合影。林妍浠站在最边上,刻意避开程远川的视线。
然而合影结束,大家正要散去时,校长突然叫住她:「林妍浠同学,请留步。
程先生想单独和你谈谈。」她的脚步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同学们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程远川和校领导们说了几句话,然后朝她走来。「介意陪我参观一下校园吗?」他问,
语气随意得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偶遇的旧识。林妍浠看了眼校长鼓励的眼神,只能点头。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礼堂,沿着林荫道慢慢走着。五月的梧桐树新叶嫩绿,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你在法兰西语言中心工作?」程远川率先打破沉默。
「**。」林妍浠简短回答,「我需要钱买参考书。」「你很优秀。」他停下脚步,
转身面对她,「我看了你的资料,年级第一,法语水平已经达到B1,
还自学了经济学课程。」林妍浠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调查我?」「不是调查。」
程远川笑了,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奖学金评审需要了解候选人情况。
我只是……对你印象深刻。」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坐一会儿?我想和你谈个提议。」
林妍浠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坐下。长椅有些窄,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混合着阳光的气息。「我听说你想去法国留学?」程远川问。「是的,索邦大学经济系。」
「很好的选择。」他点点头,「我在巴黎高商读过MBA,对法国的教育体系很了解。
但留学费用不菲,即使有奖学金……」「我会打工,申请助学贷款。」林妍浠打断他,
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我能照顾好自己。」程远川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我相信你能。
但为什么不接受更好的选择呢?远宸集团有一个『青年领袖培养计划』,
全额资助优秀学生海外留学,毕业后可以直接进入集团工作。」林妍浠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机会。但下一秒,她的警惕心又占了上风:「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足够优秀,也足够……特别。」程远川的目光落在她倔强的眼睛上,
「那天你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阶级敌人。很少有人敢那样看我。
"林妍浠的脸红了:「我不是故意的……」「这正是我欣赏的地方。」他站起身,
「考虑一下这个提议。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他递给她一张便签纸,上面手写了一串数字,
「比名片更真诚,不是吗?」林妍浠接过纸条,指尖微微发抖。
程远川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期待你的回复,林妍浠同学。」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修长的身形在阳光下几乎闪闪发光。手中的便签纸仿佛有千斤重,
上面龙飞凤舞的数字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密码。回到教室,同桌苏梦立刻凑过来:「天啊!
程远川亲自找你谈话?你知道他是谁吗?杭州程家的公子,远宸集团的太子爷,身价上百亿!
」林妍浠把便签纸塞进笔袋最底层:「他只是谈奖学金的事。」「骗谁呢!」苏梦压低声音,
「他可是出了名的黄金单身汉,多少名媛想攀都攀不上。听说他刚从法国回来接手家族企业,
平时高冷得很……」林妍浠没有回答。她望向窗外,梧桐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那个男人的提议像一颗种子,悄悄落入她心底的土壤。危险而诱人,
就像所有美好得不真实的事物一样。放学后,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路去了外滩。
黄昏的黄浦江面泛着金光,对岸的陆家嘴高楼林立,灯火渐次亮起。那是程远川的世界,
与她生活的永嘉路胡同隔着不止一条江的距离。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考虑得如何?我明天回杭州,希望走之前能听到你的答复。
——C」林妍浠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她深吸一口气,
回复道:「我需要知道这个培养计划的具体条件和要求。」几乎是立刻,电话就打了过来。
程远川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一起吃个晚饭如何?
我可以详细解释。」林妍浠咬了咬下唇:「只是谈公事?」「当然。」
他的声音忽然正经起来,「我以远宸集团的名义保证。」「好吧。」她听见自己说,
「但我要在人多的地方。」程远川轻笑一声:「如你所愿。一小时后,
和平饭店一楼咖啡厅见?那里够正式,也够公开。」挂断电话,
林妍浠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将她带向何方。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当机会来敲门时,
即使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敲门声,她也必须勇敢地打开那扇门。4和平饭店的咖啡厅里,
水晶吊灯将暖黄的光投在林妍浠紧张的指节上。她第三次调整校服领子,
确保那道脱线的边角不会太明显。侍应生端来的柠檬水在她面前凝结水珠,
像极了她潮湿的心事。「所以,培养计划需要我毕业后为远宸工作五年?」她盯着合同条款,
声音刻意保持平稳。程远川的袖口在桌面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那天的咖啡渍早已不见踪影。
「准确说是优先录用权。」他推过一份焦糖布丁,「尝尝这个,
和巴黎圣日耳曼大街那家老店的味道很像。」勺子碰到瓷杯的脆响中,
林妍浠发现他在观察自己。不是那种令人不适的打量,而是像鉴赏一幅真迹般专注又克制。
当她不小心把奶油沾到嘴角时,他瞳孔微微扩大,手指无意识地在餐巾上摩挲了一下。
「程先生看过『情人』吗?」她突然问。玻璃杯映出程远川瞬间僵住的表情。
「杜拉斯的小说?」他转动左手戒指——林妍浠这才注意到那道银光,
「知道为什么选法语班吗?我母亲是越南华侨,她总说西贡的雨季像极了上海。」
话题转得生硬却有效。林妍浠看着他突然苍白的指节,想起书中那段话:「他沉默的爱欲,
就像湄公河浑浊的河水下涌动的暗流。」梧桐叶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林妍浠的球鞋踩过永嘉路斑驳的树影。程远川的袖口擦过她的手背,像一片带着静电的云。
转过街角时,他突然停下,望着某户人家窗台上垂落的蓝雪发呆。「在巴黎七区公寓……」
他声音很轻,「有天凌晨我发现自己在塞纳河里,手里攥着六种语言的单词本。」
小提琴声忽然从巷尾飘来,是『LaVieEnRose』(玫瑰人生)的变调版本,
琴弦偶尔发出轻微的走音。林妍浠数着他衬衫上系错的纽扣,第三颗偏离中心线整整一厘米。
程远川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突然笑起来:「这时候应该说点浪漫的,
比如『你的眼睛比塞纳河更蓝』。」他抬手时,腕间露出一道淡色疤痕,
在月光下像条透明的蛇。小提琴声忽然近了。卖艺的老人拖着改装的三轮车,
车头挂着盏马灯,照亮程远川骤然苍白的脸。老人弓弦一抖,流出一段陌生的旋律。
「『Lesfeuille**ortes』(枯叶)……」程远川的瞳孔微微扩大,
「我发病最严重那次,单曲循环了四十八小时。」枯叶在他们脚下发出脆响。
林妍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拇指按在那道疤痕上:「所以氟西汀配热可可,是你独创的配方?
」路灯「滋」地闪烁起来。程远川的呼吸明显变快:「二十岁生日那晚,
我拆了父亲送的百达翡丽扔进喷泉。」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保温杯,「后来才知道,
这叫双相情感障碍。」梧桐叶的影子在他脸上晃动。
林妍浠想起母亲电话里的叹息:「韩国这边,有钱人都把病人关在顶层……」
她突然拽过程远川的领带,迫使他弯腰与自己平视:「听着,我阁楼抽屉里有三种安眠药,
我认得所有的抗焦虑药。」琴声戛然而止。卖艺老人朝他们举了举帽子,
车头马灯晃过程远川潮湿的眼睛。他颤抖的指尖触到林妍浠耳后的红痣,
像在确认一件易碎品的真伪。「妍浠。」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发音像含着一块即将融化的冰,「我可能明天就忘了今天教的不规则动词……」
林妍浠踮起脚尖。他的唇有锂盐的苦味和热可可的甜,像咬开一颗酒心巧克力。
程远川僵在原地,保温杯「咚」地掉在地上,滚出两粒白色药片。远处传来黄浦江的汽笛声。
当林妍浠退开时,发现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没动,月光照出他睫毛上细碎的水光。
小提琴又响起来,这次是完整的『LaVieEnRose』(玫瑰人生)。
「记住了……」程远川用巴黎口音的法语呢喃,手指缠住她的一缕发丝,
「不规则动词『爱』的现在时变位:Jet'aime,Tut'aimes……」
(我爱你,你爱自己……)林妍浠把脸埋在他错位的纽扣间。夜雾渐浓,
马灯的光晕染开他们交叠的影子,像一封终于被拆开的情书。5梧桐叶落尽的十一月清晨,
林妍浠的旧手机突然被消息提醒震得发烫。苏梦连发十二个感叹号:「快看程公子朋友圈!!
!你被官宣了!!!」朋友圈截图里,
程远川发了张逆光的侧影照——永嘉路老洋房的铁艺窗框间,
隐约可见一个女孩低头读书的剪影。配文是八行文字,从法语开始,
nâmeestunpaysagechoisi/我的灵魂是一片被选中的风景。
ntmasquesetbergamasques/戴着迷人面具的牧人在此徜徉。
Jalouxdeleurivresse/我嫉妒他们的醉意。
Unseulêtrevou**anque/只因少了一个人」
UndalleTräumewerdenwahr/而所有梦想都将成真。
Madovetroveròmai/但我要去哪里寻找。
Тихамоя,ніжнамоя/我温柔的,恬静的她。
——在永嘉路的晨光里遇见我的维纳斯」林妍浠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恍惚看见自己映在公交窗上的倒影——校服领口内若隐若现的红痕,
是昨晚程远川在奔驰车后座情动时留下的。他当时咬着她的耳垂呢喃:「妍浠,
我要让全上海都知道……」手机突然跳出程远川的来电。接通的瞬间,
背景音是机场广播的法语播报。「看到我凌晨三点发的酸诗了?」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电流声,
「刚开完苏黎世视频会议,现在在虹桥天地等你。」恒隆广场的VIP室里,
林妍浠僵坐在天鹅绒凳上。程远川的助理正捧着三只丝绒盒,
盒里卡地亚手镯的价格标签像把刀,抵着她喉咙——238000元,
足够付清舅妈家十年的房租。「试试这个。」程远川拿起最细的铂金款,
镊子般的手指圈住她手腕,「你骨架小……」话没说完突然皱眉,
拇指抚过她虎口的茧子——那是长期握廉价钢笔留下的痕迹。
林妍浠猛地抽回手:「我要迟到了,法语班……」玻璃门突然被推开。
背爱马仕的中年女人倒抽冷气:「远川?王阿姨说你养了个女学生我还不信……」
她的目光像X光扫过林妍浠洗得发白的书包带。五分钟后,林妍浠咬着葱油饼冲出商场。
程远川在巷口追上她,昂贵的牛津鞋踩进污水坑。他扳过她肩膀时,
发现她在背法语虚拟式变位表,睫毛湿得像雨中的黑蝶。「听着,」他摘下她发丝间的葱花,
「下周我生日宴,你要穿刚才那件红裙子来。」「然后呢?」林妍浠冷笑,
「等着被你妈泼红酒?」程远川突然吻住她,把她的呜咽和葱油饼的香气一起吞下去。远处,
他助理捧着首饰盒尴尬地转身,盒里手镯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华尔道夫宴会厅的香槟塔足有三米高。
林妍浠穿着程远川坚持送来的Valentino红裙,
后腰的镂空设计让她不断去摸确认是否走光。她认出在场半数面孔——财经杂志上的常客,
此刻正用评估拍卖品的眼神打量她。「程太太在二楼翡翠厅。」侍应生「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