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馔:厨娘掌宫录》 小说介绍
很喜欢朱门春馔:厨娘掌宫录这部小说, 柳蕙李三娘实力演技派,情节很吸引人,环环相扣,小说精彩节选她应了声“是”,跟着他往值房走时,袖中那方藏着拓印工具的帕子,渐渐被手心的汗浸得温热。……
《朱门春馔:厨娘掌宫录》 第3章 免费试读
"他若要心思,"柳蕙望着灶膛里的火星,"总得先尝到真心。"
第二日辰时,柳蕙正在切葱丝,阿福蹭到她身边,袖口沾着点粥渍:"皇上喝完粥,问了句'谁做的'。"他压低声音,"我按你说的,只说是厨房多做的。"
柳蕙的刀顿在葱上,葱叶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嫩芯:"他还说什么?"
"没说什么。"阿福挠挠头,"就是把空碗收进了妆匣,说'留着'。"
柳蕙垂眼笑了,葱丝切得更细了。
"柳厨娘好手段啊。"
冷不丁的女声惊得她手一抖,刀背磕在指节上。
转身就见陈氏倚在门框上,月白绣金的围裙比旁人鲜亮三分,指尖转着把银勺:"昨儿个贵妃的汤,今儿个皇上的粥,当这御膳房是你家灶房?"
柳蕙捏着发红的指节福了福:"陈姐姐说笑了,不过是当差罢了。"
"当差?"陈氏踩着绣鞋走过来,银勺尖挑起她围裙上的粥渍,"这粥里的南瓜,是库房最里头那筐的吧?
我前日才点过数,少了两斤。"
柳蕙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望着陈氏鬓角晃动的珍珠,忽然想起张监正说过,陈氏是前尚食局典膳的侄女——这宫里的眼睛,从来不少。
"陈姐姐要是嫌我手笨,"她退后半步,"明儿我去库房帮姐姐盘账。"
陈氏的银勺"当"地敲在案板上,转身时绣帕扫过柳蕙手背:"盘账?
你配么?"
灶房的风掀起门帘,吹得柳蕙眼眶发酸。
她望着陈氏远去的背影,摸了摸围裙暗袋里的残页——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第二日卯时三刻,柳蕙摸着黑进了灶房。
柴房的潮气混着隔夜灶灰的焦味涌进鼻腔,她熟稔地摸过墙根的火折子,“噗”地吹亮,豆大的光映出砖地上蜿蜒的水痕——是晨起前新洒的,为的是压浮尘。
这是掌勺阿金伯教她的规矩:御膳房的地,比后妃的妆台还金贵,半点星子灰落汤里,都能掀翻半座宫。
火折子凑近灶台时,她的鼻尖突然颤了颤。
那锅本该文火慢煨的补汤,香气竟比往日浓了一倍有余。
甜丝丝的,裹着股说不出的黏腻,像浸了蜜的棉絮堵在鼻腔里。
她撩起布帘,铜锅表面浮着层异常浑浊的油花,枸杞红得扎眼,熟地黄的褐片沉在汤底,数量比往日多了足有三倍。
“昨日采买单子上,枸杞只领了半斤。”柳蕙指尖掐着腰间的清单,烛火在纸面投下晃动的影,“熟地黄更是半字没提。”
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来。
她记得前日陈氏捏着银勺挑她围裙时,鬓角的珍珠晃得人眼晕——那是只有尚食局有资格用的南海珠。
张监正说过,陈氏的姑母从前管着御膳房的药材库,最会在补汤里做文章。
“柳厨娘起得倒早。”
门帘一掀,陈氏裹着月白绣金的围裙跨进来,袖中飘出点沉水香,“我昨儿就说这锅汤火候不够,你偏要守着。”她踮脚望了眼铜锅,嘴角勾起半分笑,“倒是会挑时候,这锅汤......”
“火候过了。”柳蕙突然伸手盖上锅盖,指尖被铜柄烫得发疼,“我闻着有股子焦苦气,得重炖。”
陈氏的笑僵在脸上:“重炖?今晨要呈给陛下的补汤——”
“陈姐姐放心。”柳蕙抄起竹笊篱开始捞汤料,动作快得像阵小风,“我用老母鸡另熬底,加党参、红枣、山药。陛下近日批折子到子时,最该温补脾胃。”她顿了顿,抬眼时眼尾弯成月牙,“库房的山药该见底了,姐姐帮我去取两斤?我记着东墙第三排的陶瓮最干爽。”
陈氏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本想等柳蕙把汤送上去,看那罪户之女怎么解释药材超量——皇帝近日正服着太医院开的参茸固本丸,枸杞地黄过了量,轻则口干舌燥,重则心火上涌,到时候张监正保得住她?
可眼下这丫头竟要重炖,还支她去库房......
“我去。”陈氏扯下围裙搭在椅背上,银勺“当啷”磕在案几上,“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门帘“唰”地落下,柳蕙的笑容瞬间收了。
她抄起漏勺将整锅汤倒进陶瓮,又用清水冲了三遍铜锅——陶瓮藏在灶下暗格里,等会儿让杂役偷偷倒去后苑的荷花池,断了痕迹。
新杀的老母鸡“咕嘟咕嘟”滚着,党参的甘、红枣的甜、山药的糯慢慢融进去,比原先的汤香淡了,却像春夜的风,清清爽爽漫开。
“柳姐姐。”阿福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手里提着描金食盒,“该送早膳了。”
柳蕙盛汤的手顿了顿。
汤面浮着层淡金色的油花,撒着细切的葱花,像落了层晨雾。
她把食盒盖扣上时,附在阿福耳边:“若陛下问起汤变了,只说今晨风大,怕凉了脾胃。”
阿福的手指在食盒上敲了两下——这是他们前日约好的暗号,代表“明白”。
他接过食盒时,袖口蹭到柳蕙围裙,沾了点汤渍,倒像故意的。
午膳时分,膳食局的小宫娥来传张监正的话时,柳蕙正蹲在灶前添柴。
“张监正说,让柳厨娘去值房。”宫娥的声音尖尖的,“还说......陛下用了早膳后,精神比往日好了三分,连批了八本折子都没歇。”
值房的门虚掩着,柳蕙刚踏进去,就闻见熟悉的沉水香——是陈氏的。
她抬眼,就见陈氏站在张监正案前,手里攥着张采买单子,指尖发白。
“回监正,昨日枸杞确实只领了半斤。”陈氏的声音发颤,“许是库房记错了数......”
“记错数?”张监正的茶盏“砰”地磕在案上,“御膳房的账册,能容得下‘记错’二字?”他抬眼看见柳蕙,脸色缓和了些,“小柳来了。今晨那锅汤,是你调的?”
柳蕙福了福:“是。见原汤火候过了,怕伤着陛下脾胃,便换了方子。”
张监正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笑了:“你做事,我放心。”他挥挥手,“去罢,明日御膳备餐,你也来。”
陈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柳蕙退出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今早灶房暗格里的陶瓮——那里面沉的,哪里是废汤,分明是她精心布的局。
“陈厨娘。”张监正的声音像根针,“明日跟小柳学学,怎么守规矩。”
柳蕙走出值房时,日头正毒。
她摸了摸围裙暗袋里的《四季庖厨经》残页,残页边角被磨得发毛,却还带着昨日灶膛的余温。
远处传来小太监的吆喝:“尚食局传旨,明日御膳加道山药羹——要甜而不腻的。”
她望着宫墙上跳动的光斑,忽然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这御膳房的水,比她想的更深。可有些事,总得有人趟过去。
第二日卯时三刻,膳食局的铜漏刚滴完第七滴水,柳蕙已蹲在药材柜前。
晨雾顺着窗棂渗进来,在她发梢凝成细珠,落进青布围裙的褶皱里。
"柳厨娘早。"小宫娥端着木盘经过,盘里盛着新摘的蜜橘,"张监正说了,今日晨间润肺汤由您主理。"
柳蕙应了声,指尖抚过贴满标签的抽屉。
最上层第三格该是百合——她记得昨日酉时收工前,自己亲手数过,整整十二颗,颗颗白得像浸了月光。
可当她拉开抽屉,入眼却是深绿的莲子心,带着股清苦的药气直往鼻腔里钻。
后颈的寒毛"刷"地竖起来。
她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余光瞥见抽屉内侧的标签边缘翘起,分明被人蘸了唾沫重新粘过。
"陈厨娘这是急了。"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极轻的笑。
前日张监正让陈氏"跟小柳学学守规矩",昨日傍晚她路过灶房暗格,分明闻见陈氏藏着的陶瓮里有枸杞的甜腥——那是故意熬糊的汤,想引张监正查错,偏巧被自己换了方子,倒让皇帝精神大振。
指腹摩挲着莲子心的棱角,柳蕙想起父亲教过的话:"厨行里的恶,藏在药材柜比藏在刀下更阴。"她将莲子心原样收进袖中,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昨日下工后,她绕到宫墙根的小药摊,用半吊月钱换的野百合,藏在炭筐底下避了夜露。
换好药材时,灶下的火已舔得噼啪响。
柳蕙往瓦罐里添了三勺山泉水,看百合在滚水里慢慢舒展开,像朵被揉皱的云。
起锅前,她捏了撮蜂蜜撒进去,又剥了两瓣橘皮切丝——莲子心的苦虽被换走,可陈氏动过的手脚,总得留个"引子"。
"柳姐姐,汤好了?"阿福的脑袋从门帘外探进来,额角还沾着星点灶灰,"张监正催了三回,说陛下今日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汤得赶在辰时三刻前送到。"
柳蕙揭开瓦罐,热气裹着甜香腾起来,模糊了阿福的眉眼。
她用木勺舀起一勺,看琥珀色的汤在晨光里晃出金斑:"你闻闻,这汤里是不是多了点橘子皮的清味?"
阿福抽了抽鼻子,突然瞪大眼睛:"这味儿......像我奶在老家熬的秋梨膏!"
"对了。"柳蕙将汤倒进描金食盒,又在盒底垫了层棉帕,"若陛下问起,你就说我想起老家的秋梨膏,想着太后上了年纪,喝甜润些的好。"
阿福的手指在食盒上敲了两下,这暗号比前日更重些——他是真替她捏着把汗。
御膳送到乾清宫时,柳蕙正在灶房刷瓦罐。
铜漏的水声里,突然传来尖细的吆喝:"膳食局柳蕙,陛下召你偏殿见驾!"
刷碗的手猛地顿住,瓷片硌得指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