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题材的小说《黄金瞳:我的神医赘婿开挂了!》,是作者“佚名”精心编写的,该书中的关键人物是陈砚沈清玥,精彩内容介绍:两根银针几乎同时刺入老人双足的涌泉穴(足底前1/3凹陷处)!七针!仅仅在呼吸之间,……
云海市古玩街,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懒洋洋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混杂着尘土、劣质熏香和铜钱锈味的独特气息。人声鼎沸,
摊贩的吆喝、买家的讨价还价、真假难辨的器物碰撞声,织成一片喧嚣的网。在这片热闹里,
一个角落的气氛却格外紧绷、刺人。王翠芬,一身崭新的绛紫色绣花旗袍,
脖子上挂着条明晃晃的金链子,手腕上那只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更是被她刻意抬得老高,
迎着光,折射出廉价的、过于鲜艳的绿光。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却因刻薄而扭曲,
涂得鲜红的嘴唇像两片锋利的刀片,正对着面前一个沉默的年轻男人开合。「废物!窝囊废!
带你来见见世面,你倒好,杵在这里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王翠芬的声音又尖又利,
轻易地穿透周围的嘈杂,引来不少好事者探究的目光,「看看你这副穷酸样!
连个像样的镯子都买不起,我们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招了你这么个扫把星上门!」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砚脸上。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身形挺拔,
却微微低着头,额前略长的碎发遮住了他大半眉眼,只露出紧抿的、没什么血色的唇。
他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石像,承受着这狂风暴雨般的羞辱,放在身侧的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看戏的兴味。
窃窃私语声嗡嗡作响:“啧,又是沈家那个吃软饭的赘婿……”“王翠芬这张嘴啊,
真够毒的。”“谁让他没本事呢?活该呗!”王翠芬见陈砚毫无反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猛地将手腕上那只“翡翠”镯子又往前一伸,几乎要戳到陈砚的鼻尖,
那抹刺眼的绿光晃得人眼花。「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才叫好东西!你这种**胚子,
八辈子也摸不着边儿!」她尖声叫嚣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炫耀和对他极致的轻蔑。
就在那抹刺目的、虚假的绿光强行闯入视野的瞬间,
陈砚一直压抑着的、如同钝刀切割般的头痛骤然加剧!
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太阳穴,眼前猛地一黑,
巍峨古朴的石殿、摇曳的烛火、泛着奇异光泽的药材、还有……一双冰冷、充满杀意的眼睛!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陈砚的身体晃了晃,
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剧痛的额头。就在这剧痛达到顶峰的刹那,异变陡生!
视野里那令人作呕的假翡翠镯子,
瓷碗、“明代大家”的字画、“清代王爷”的鼻烟壶——它们的表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瞬间扭曲、破碎、剥落!金光!纯粹而炽烈的金光,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底深处炸开!
世界在他眼中彻底变了模样。王翠芬手腕上那只“宝贝”镯子,在金光视野下,
内部结构纤毫毕现。哪里是什么天然翡翠?分明是劣质的石头料子,
被强酸腐蚀出疏松的孔洞,再粗暴地注入染色的胶体。那些鲜艳的绿色,是化学染料的沉淀,
那些看似莹润的光泽,是廉价树脂的填充。更可怕的是,金光视野清晰地“看”到,
劣质的化学物质正从镯子内部缓慢地、持续地释放出极其细微的、带着不祥灰黑色泽的颗粒,
如同跗骨之蛆,正悄然侵蚀着王翠芬手腕的皮肤,渗入血脉!长期佩戴,必遭癌毒侵体!
陈砚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金光视野扫过周围那些被摊主吹嘘的“宝贝”,结果更是触目惊心。
九成九都是粗劣的仿品、做旧的假货,
只有零星几件散发着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陈旧气息,
证明它们或许真是些不值钱的旧物。这金光……是什么?震惊和剧痛交织,
陈砚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然而,
就在他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街角一个最不起眼、几乎无人问津的小地摊时,
一道截然不同的光芒猛地攫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那光芒并非来自摊位上任何一件被精心摆放的“商品”,
而是来自一块被随意丢弃在摊位角落,用来垫在一条瘸腿木桌脚下的、沾满泥污的破旧石板!
在金光视野下,那块石板灰扑扑的外表如同腐朽的树皮般片片剥落,
露出了内里蕴藏的景象——深沉、厚重、如同凝固了千年时光的温润宝光,
如同呼吸般缓缓流转!宝光之中,
隐约可见无数细密、古老、蕴含着难以言喻玄奥气息的奇异文字烙印其中,
仿佛一部尘封了无尽岁月的天书!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如同沉睡的火山在陈砚灵魂深处轰然苏醒,与那石板深处的宝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头痛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奇异的吸引暂时压制。「喂!废物!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巴了?
」王翠芬刺耳的尖叫再次响起,她见陈砚捂着头,眼神发直地看向别处,更是火冒三丈,
「看什么看?那堆破烂里还能给你看出金子来不成?没出息的东西!」陈砚猛地回过神,
眼底深处那炸裂的金光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世界恢复了原本的色彩。
剧烈的头痛余波仍在隐隐作祟,但石板深处那惊鸿一瞥的宝光,
却像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不再看王翠芬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也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纯粹看热闹的目光。他迈开脚步,
径直走向那个角落里的地摊。摊主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正叼着烟卷,百无聊赖地剔着牙,
显然生意惨淡。看到陈砚这个穿着寒酸的年轻人走过来,目光在自己那些“宝贝”上逡巡,
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没什么热情。陈砚的目光,最终牢牢锁定在那块垫桌角的石板上。
它大约一尺见方,边缘残缺,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泥垢和青苔,甚至还有几道深深的划痕,
看起来和路边的建筑废料没什么区别。「老板,」陈砚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头痛后的虚弱,
他指了指那块石板,「这个,怎么卖?」摊主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荒谬和讥讽。他嗤笑一声,吐掉嘴里的牙签:「哈?
你说那块垫桌脚的破石头?」他上下打量着陈砚,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怎么?
想买回去砌猪圈啊?行啊,看你小子顺眼,五十块,拿走!」五十块。陈砚摸了摸口袋,
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加起来正好五十块。这是他身上仅有的钱。「好。」
他没有丝毫犹豫,掏出那几张带着体温的零钱,递了过去。摊主接过钱,脸上的讥笑更浓了,
仿佛完成了一笔极其滑稽的交易。「嘿,还真有傻子买啊!得嘞,钱货两清!
这‘宝贝’归你了!」他一边说,一边用脚随意地把那块石板从桌脚下踢了出来,
扬起一小片灰尘。这边的动静早已吸引了王翠芬的注意。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冲过来,
正好看到陈砚弯腰去搬那块又脏又破的石板,而摊主正捏着那几张零钱笑得前仰后合。
「陈砚!你疯了!」王翠芬的尖叫瞬间拔高了八度,刺得人耳膜生疼,她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陈砚的鼻子,「你…你拿五十块钱买这么块垫桌脚的破石头?
你是嫌我们沈家还不够丢人是不是?!」她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在飙升,
精心打扮的形象在这一刻被陈砚的“愚蠢”行为彻底粉碎。周围的哄笑声瞬间爆发开来,
比刚才更加响亮,更加肆无忌惮。「哈哈哈!五十块买垃圾?这哥们儿脑子进水了吧?」
「王翠芬这女婿,真是绝了!窝囊就算了,眼神还不好使!」「白送我都嫌占地方啊!
这小伙子图啥?」摊主也加入了嘲笑的阵营,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大姐,
您女婿眼光‘独到’啊!这石头放我这儿好几年了,您是头一个问价的!五十块,值!
太值了!哈哈哈!」王翠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脸上。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了陈砚身上:「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到太平洋去了!
你给我滚!抱着你的‘宝贝’滚远点!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陈砚对身后震耳欲聋的嘲笑和王翠芬歇斯底里的辱骂置若罔闻。他弯下腰,
双手稳稳地抱起了那块沉重的石板。入手冰凉粗糙,沉甸甸的份量压在他的臂弯,
泥土和青苔的气息钻入鼻腔,但奇异的是,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石板冰冷表面的瞬间,
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再次传来,隐隐压下了翻腾的头痛,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他沉默地抱着石板,转身,低着头,像一叶逆流而行的孤舟,
艰难地分开人群投来的、如同实质般的讥讽目光,朝着古玩街的出口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那些刺耳的哄笑声里,每一步都踩在王翠芬怨毒的咒骂声中。「废物!扫把星!
回去就让你滚出沈家!」王翠芬尖利的嗓音追着他的背影,不依不饶。
陈砚只是将怀中的石板抱得更紧了些,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再次泛白。
额角的刺痛并未完全消失,反而随着他精神的紧绷而隐隐加剧,
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又在识海的边缘蠢蠢欲动。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终于,
他挤出了古玩街最喧闹的核心区域,走到了相对清静些的街口。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下来,
带着暖意,稍稍驱散了他身上的阴冷。他微微松了口气,脚步下意识地加快了些。
就在这时——「呃啊!」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伴随着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
猛地从前方传来!陈砚心头一跳,循声望去。只见街口那棵枝叶繁茂的老榕树下,
一个穿着考究唐装、头发花白的老人,毫无征兆地直挺挺向前扑倒在地!
他手中的一个锦盒摔出去老远,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老人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脸色在瞬间变得如同金纸,嘴唇迅速泛起骇人的青紫色,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嗬嗬”声,
嘴角溢出带着血沫的白沫,双眼翻白,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啊——!」
旁边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太太吓得失声尖叫,手里的篮子都掉了。「有人晕倒了!」
「快!快打120!」「天啊,这…这看着不行了啊!」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惊恐地围拢过去,却又不敢靠得太近,七嘴八舌地喊着,场面一片混乱。「让开!都让开!
我是医生!」一个威严而带着几分急促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人群被强行分开一条通道。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快步冲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神色紧张的年轻助手。
男人胸前别着的徽章在阳光下反射出微光,上面清晰地刻着“云海市医师协会”的字样。
正是云海市医协会长,郑国栋!郑国栋迅速蹲下身,动作娴熟地检查老人的瞳孔、颈动脉,
又俯身贴耳听心跳和呼吸。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疙瘩。几秒钟后,
他抬起头,迎着周围无数双充满希冀和恐惧的眼睛,沉重地摇了摇头,
脸上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近乎冷酷的遗憾:「急性心源性猝死。心跳呼吸骤停,
瞳孔已经开始散大……太晚了,没救了。准备一下,通知家属吧。」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四周,带着一种权威宣判的冰冷。「啊?!」「没救了?」
「郑会长都这么说了……」「唉,真是可怜……」绝望和惋惜的低语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有人开始摇头叹息,有人不忍地别过脸去。郑国栋的助手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相关电话。
陈砚抱着那块沉重的石板,站在人群外围,目光穿透缝隙,
落在老人那张迅速失去生机的金纸般的脸上。金光视野虽然已经消退,
但一种源自本能的、强烈的悸动却在他胸腔里疯狂鼓噪!比看到那块石板时更加强烈!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灵魂深处呐喊:不对!还有一线生机!就在郑国栋的助手即将按下拨号键,
人群的叹息声达到顶点,几乎要放弃的最后时刻——一个身影猛地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
正是陈砚!他抱着那块沾满泥污的破石板,动作却异常迅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直接冲到了倒地的老人身边,与正要起身的郑国栋几乎撞在一起。「你干什么?!」
郑国栋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得一愣,
随即看清是陈砚——这个刚才在古玩街被丈母娘当众辱骂、花五十块买“垃圾”的窝囊赘婿,
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和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轻蔑,「又是你?捣什么乱!这里没你的事,滚开!
」他厉声呵斥,语气充满了权威被冒犯的愤怒。周围的围观者也认出了陈砚,顿时一片哗然。
「这不是刚才那个……买破石头的?」「他想干嘛?疯了吗?」「郑会长都说没救了,
他还凑什么热闹?」「抱着块破石头,别是来碰瓷的吧?」
王翠芬也气喘吁吁地挤到了人群前面,正好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她指着陈砚,声音都变了调:「陈砚!你个杀千刀的!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快给我滚回来!别在那儿给我惹祸!」
面对郑国栋的呵斥、王翠芬的尖叫、周围无数道或惊疑、或鄙夷、或看疯子般的目光,
陈砚恍若未闻。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沉重的石板放在老人身边的地上,
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珍重。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郑国栋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额角的刺痛还在持续,但一种更强大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力量支撑着他。
他缓缓地从自己旧T恤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陈旧的针囊。针囊摊开,
里面是几根长短不一、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银针,针身甚至有些黯淡无光。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充满荒谬感的注视下,陈砚捏起一根细长的银针,
指尖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他的目光落在老人青紫的面容和几处关键的穴位上,
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眼前这个垂危的生命。「让我试试。」
陈砚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在死寂的街口沉沉落下。第二章:鬼门金针救泰斗,破石惊天现医经「让我试试。」
陈砚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试?你试什么?!」
郑国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指着地上气息几近断绝的老人,又指向陈砚,
因为极度的荒谬和愤怒,声音都拔尖了,「这是人命关天!
不是让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来胡闹的!急性心梗,心跳呼吸停止超过黄金四分钟,
瞳孔散大,神仙难救!你懂不懂?!你拿什么试?就凭你手里那几根破针?!」
他身后的助手也反应过来,厉声呵斥:「快滚开!别耽误我们处理!再捣乱报警了!」
周围的议论声更是炸开了锅。「疯了!这人绝对疯了!」
「郑会长可是咱们云海医界的权威!他都判了死刑了,这小子算哪根葱?」
「抱着块破石头,拿几根绣花针就想救人?拍电影呢?」「肯定是想出名想疯了!
拿人命当儿戏!」王翠芬更是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栽倒。她拨开人群,
冲上前就想揪陈砚的耳朵:「陈砚!你个丧门星!你要害死我们沈家啊!快跟我滚回去!」
她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到陈砚脸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响起:「妈!住手!」沈清玥!
她不知何时也赶到了现场,精致的脸上带着一路奔跑后的红晕和难以掩饰的惊惶。
她刚才在公司接到母亲气急败坏的电话,说陈砚在古玩街又惹了大祸,
还抱着块破石头不撒手,她心急火燎地赶来,
了这让她心脏几乎停跳的一幕——陈砚竟然要当众“救治”一个连郑国栋都宣布死亡的老人!
理智告诉她这太疯狂,太荒谬,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当她看到陈砚蹲在那里的背影——那微微弓起的脊背,
那捏着银针、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的手指,
还有他侧脸上那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冲动让她喊出了那句话。
「清玥!你…你拦**什么?他这是要把天都捅破啊!」王翠芬急得直跺脚。
沈清玥没有理会母亲,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陈砚身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看到陈砚对郑国栋的呵斥、对母亲的尖叫、对周围所有的质疑和嘲笑,都置若罔闻。
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地上那个垂死的老人,和他指间那根细长的银针。陈砚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捏着银针的右手闪电般探出,
精准无比地刺向老人头顶正中的百会穴!银针入体,
针尾竟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几不可闻的嗡鸣!这仅仅是开始!
他的左手不知何时也捏起了一根银针,没有丝毫停顿,如同穿花蝴蝶,又似疾风骤雨,
接连刺下!人中穴(鼻唇沟上1/3处)!针入三分,老人原本僵直的身体猛地一颤!
内关穴(腕横纹上两寸,两筋之间)!左右手各一针,深刺!
膻中穴(两**连线中点)!针尖微颤!巨阙穴(胸骨剑突下一寸)!针入,
一股微弱的气流似乎被引动!最后,
两根银针几乎同时刺入老人双足的涌泉穴(足底前1/3凹陷处)!七针!仅仅在呼吸之间,
七根看似普通的银针,如同北斗七星,稳稳地钉在了老人身上七个至关重要的生死大穴之上!
陈砚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微微发白,
仿佛这短短几秒的施针耗去了他巨大的心力。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如同燃烧的星辰。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拇指与食指的指腹,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极高频率,
开始在那七根银针的针尾上,或捻、或弹、或提、或按!他的动作玄奥无比,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每一次指尖的轻触,都仿佛在拨动一根无形的琴弦。
那七根银针的针尾,竟随着他指尖的律动,
开始同步地、极其细微地、以一种奇异的轨迹震颤起来!针尾震颤间,
隐隐有极其淡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在针体上流转!「装神弄鬼!」
郑国栋看得眼皮直跳,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但嘴上依旧强硬地斥责,「故弄玄虚!
人都死了,你折腾这些有什么用?!」然而,他话音刚落——「呃…咳…嗬——!」地上,
那被宣判了“死刑”的老人,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拉风箱般艰涩、却又清晰无比的抽气声!
紧接着,他如同金纸般的脸上,那骇人的青紫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
翻白的眼珠剧烈地转动了几下,眼皮艰难地、颤抖着,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活了?!」
「天啊!真…真活了!」「我看到了!他眼皮动了!他喘气了!」「神…神医啊!」
死寂!绝对的死寂之后,是如同海啸般爆发的惊呼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围观的人群彻底沸腾了!无数道目光死死盯在老人身上,
又猛地转向那个依旧在专注捻动银针的年轻身影,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敬畏!
郑国栋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他张着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滚圆,
里面充满了惊骇、茫然和一种信仰崩塌般的巨大冲击!
他身后的助手更是吓得一**坐倒在地,手机都摔了出去。「不可能…这不可能…」
郑国栋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身体微微摇晃,仿佛随时会倒下。
他引以为傲的医学知识和权威判断,在这一刻被彻底碾得粉碎!王翠芬也傻眼了,
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指着陈砚的手指僵在半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清玥更是捂住了嘴,美眸中瞬间蓄满了泪水,那泪水里混杂着极度的震惊、后怕,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悄然滋生的异样情愫。她看着陈砚专注而苍白的侧脸,
第一次觉得这个朝夕相处却形同陌路的“丈夫”,身上笼罩着一层她完全看不透的迷雾。
陈砚对周围的反应依旧恍若未觉。他全副心神都沉浸在指尖的律动和银针的震颤之中。
他能“感觉”到,老人体内那如同死水般淤塞、断绝的心脉,正在他“鬼门金针”的引导下,
被一股微弱却坚韧的生机强行冲开、疏通!那生机,
正是他指尖传递过去的、源自他自身血脉深处的奇异力量!终于,
当老人胸膛的起伏变得明显而规律,青紫色完全褪去,呼吸虽然微弱却已平稳时,
陈砚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他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额头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他停止了捻针的动作,但并未立刻起针,而是保持着银针的稳定,
让那股生机继续温养老人受损的心脉。「水…」老人干裂的嘴唇翕动,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
立刻有热心人递过来一瓶矿泉水。陈砚小心地扶起老人的头,一点点地喂他喝下几口。
清凉的水滋润了喉咙,老人浑浊的眼神渐渐聚焦,恢复了一丝清明。他艰难地转动眼珠,
看向救了自己一命的年轻人,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和深深的震撼。
「谢…谢谢…小…小友…救命之恩…」老人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您刚缓过来,
先别说话,休息一下。」陈砚的声音温和了许多,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老人微微点头,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陈砚放在一旁的那块沾满泥污的石板上。起初只是随意一瞥,
但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枯瘦的手猛地抬起,
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力气,颤抖着指向那块石板,
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尖锐、失真:「那…那块石头…给…给我看看!」陈砚微微一怔,
但还是依言将石板小心地挪到老人触手可及的地方。老人挣扎着想坐起来,陈砚连忙扶住他。
他枯槁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颤抖着拂去石板表面厚厚的泥垢,
露出下面那粗糙、布满岁月痕迹的石质。
他的指尖在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划痕和隐约的纹路上细细摩挲,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石板,仿佛要将它看穿!「这…这纹路…这…这气息…」
老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敬畏,「错不了…错不了啊!」他猛地抬起头,
枯瘦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病态的潮红,老泪纵横!他用尽全身力气,
对着周围所有惊疑不定、尚未从刚才“起死回生”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的众人,
用嘶哑却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嘶吼出来:「这…这不是破石头!
这是…这是失传了至少八百年的…《青囊针经》残碑啊!!!」轰——!!!
如果说刚才陈砚救活老人是引爆了一颗炸弹,那么此刻老人这声嘶力竭的宣告,
无异于在所有人头顶投下了一颗核弹!《青囊针经》残碑?!这个名字,
对于稍微了解一点中医历史的人来说,都重若千钧!传说中由神医华佗所著,
蕴含了上古针灸精髓的无上宝典,早已在历史长河中彻底湮灭,只留下一个令人神往的传说!
无数医者穷尽一生,也只在故纸堆里找到只言片语的记载!而现在,
这块被所有人嘲笑、被王翠芬视为垃圾、被陈砚用五十块钱买下的垫桌脚破石板,
竟然是那传说中的神物残碑?!整个街口,
陷入了比刚才老人“复活”时更加死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一个比一个更震撼、更打败认知的消息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
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郑国栋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了,他失魂落魄地看着那块石板,
又看看陈砚,再看看激动得老泪纵横的老人,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踉跄着后退一步,
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他知道,
自己今天不仅医术被当众碾压,连带着几十年的声誉,也在这块破石板面前,碎成了齑粉!
王翠芬的反应则截然不同!在听到“《青囊针经》残碑”和“无价之宝”这几个字的瞬间,
她那双刻薄的眼睛里,所有的愤怒、羞耻、惊惶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贪婪到极致的红光!她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心脏狂跳,
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她招手!「我的!那是我们沈家的!」王翠芬猛地尖叫一声,
像一头护食的母豹,以与她年龄和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猛地扑向那块放在地上的石板!
她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推开还扶着老人的陈砚,
枯瘦的老人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王翠芬的双手如同铁钳,
死死地抱住了那块沾满泥污的石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和占有欲,
她对着周围所有人大声宣告,唾沫横飞:「听见没有!这是我女婿买的!是我沈家的东西!
谁也别想抢!清玥!清玥!快!快帮妈拿着!这可是咱们家的传家宝了!」她一边喊,
一边试图将沉重的石板塞给旁边同样被这惊天逆转惊得目瞪口呆的沈清玥。
沈清玥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惊得下意识后退一步,看着母亲那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
再看看被母亲粗暴推开、脸色瞬间冷下来的陈砚,
还有周围那些从震惊转为鄙夷、厌恶的目光,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如此的面目可憎。陈砚在王翠芬扑上来的瞬间,
眼神就彻底冷了下来,如同寒潭深冰。他稳稳地扶住了被推搡的老人,确保他无恙,
然后才缓缓直起身,看向死死抱着石板、如同护着命根子般的王翠芬。他的目光平静,
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压力。「放下。」陈砚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王翠芬兴奋的尖叫和周围的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王翠芬被这冰冷的眼神和语气刺得一激灵,但贪婪瞬间压倒了恐惧,她抱得更紧了,
尖声道:「凭什么?你是我沈家的女婿!你买的东西就是沈家的!我是你丈母娘!
这宝贝就该归我保管!」「我再说一次,」陈砚向前踏出一步,
那一步仿佛踏在了王翠芬的心口上,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放下它。」
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却比任何怒吼都更让人心悸。
那是一种经历过生死、沉淀于骨子里的漠然和威压。王翠芬脸上的狂喜僵住了,
她看着陈砚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从未在这个“窝囊废”女婿身上感受过如此可怕的气息。抱着石板的双手,
下意识地松了力道。就在这时,被陈砚扶着的老人,那位刚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周慕云,
终于缓过一口气。他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王翠芬那张贪婪的脸,又落在陈砚身上,
最后定格在那块石板上,眼中充满了复杂的光芒。「小友…」周慕云的声音依旧虚弱,
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此物…干系重大…福祸相依…你…要小心…」陈砚微微颔首,
目光依旧锁定在王翠芬身上。
王翠芬被周慕云的话和周围无数道鄙夷的目光刺得脸上**辣的,
抱着石板的双手终于彻底松开,那沉重的石板“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些许尘土。
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挽回颜面,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剩下满心的不甘和一丝被陈砚眼神震慑后的、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畏惧。沈清玥站在一旁,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幕,
看着那个抱着破石板、当众救活“死人”、此刻又散发出冰冷威压的陈砚,心中翻江倒海。
陌生、震惊、疑惑、一丝微弱的悸动…无数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第一次,
真正地、认真地审视起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他…到底是谁?第三章:岳母变脸藏祸心,
大佬设局欲夺宝周慕云那句“福祸相依”的叹息,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在沈家别墅死寂的客厅里,激起了无声却剧烈的反应。王翠芬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
**却只敢挨着半边,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近乎谄媚的笑容,眼角的褶子都挤成了菊花。
她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顶级龙井,小心翼翼地递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陈砚。「砚…砚砚啊,
」王翠芬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一种刻意放低的讨好,「累坏了吧?快,喝口热茶润润嗓子!
这可是妈…妈特意给你泡的,最好的明前龙井!」她差点顺口说出“妈”,
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陈砚没有接那杯茶。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旧衣服,
安静地坐在那里,
目光落在客厅角落那块被仔细清理过、却依旧显得古朴甚至有些丑陋的石板上。
石板表面的泥垢已被拂去,露出了更多深深刻印的、难以辨识的古老纹路,
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他似乎在出神,又似乎在感受着什么。王翠芬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很快又堆砌起来。她放下茶杯,搓着手,身体微微前倾,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做贼似的兴奋:「砚砚啊,你看…那个…那个宝贝…」
她眼神热切地瞟向石板,「就这么放着多不安全啊!万一磕了碰了,
或者…或者被贼惦记上可怎么办?要不…妈帮你收起来?妈卧室里有个带密码锁的保险柜!
绝对安全!」沈宏远坐在另一侧,手里拿着报纸,眼神却根本没在字上。
他时不时偷瞄一眼陈砚,又看看那块石板,眼神复杂,惊疑不定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听到妻子的话,他干咳一声,放下报纸,努力摆出一副“为你好”的家长姿态:「是啊,
陈砚。你妈说得对。这东西…太贵重了。放客厅不合适。你妈那保险柜,是德国进口的,
防火防盗,放里面稳妥。」沈清玥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客厅,纤细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
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指尖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母亲那副前倨后恭、谄媚到令人作呕的嘴脸,父亲那闪烁其词、同样被贪婪蒙蔽的眼神,
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耻和无力。而当她的目光,透过玻璃的反光,
落在那个沉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时,心中那团迷雾却越来越浓。他救活了周慕云,
用的是神乎其技的针法。他买下的“垃圾”,是传说中的《青囊针经》残碑。
他面对母亲的贪婪,一个眼神就让她退缩。
他…还是那个在沈家逆来顺受、沉默寡言的窝囊废陈砚吗?「不用。」陈砚终于开口,
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他甚至没有看王翠芬和沈宏远一眼,
目光依旧停留在石板上。「它在这里,很安全。」王翠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像一张劣质的面具出现了裂痕。她眼底闪过一丝被拒绝的恼怒和更深的贪婪,
但很快又被强压下去,换上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哦哦!明白明白!
砚砚你是怕妈保管不好是吧?放心放心!妈绝对不动!就是…就是妈好奇啊,
这宝贝…它…它到底值多少钱啊?周老说无价之宝…那…那总得有个数吧?」
她身体又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充满了对金钱**裸的渴望。「无价,就是没有价格。」
陈砚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它的价值,不在钱上。」「不在钱上?
」王翠芬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荒谬感,「那在什么上?砚砚啊,
你可别被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骗了!这世道,钱才是硬道理!有了钱,什么没有?」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又开始飞溅,「你看清玥!她公司现在多难?资金链都快断了!
银行天天催债!要是…要是把这宝贝卖了,或者…或者用它去跟那些大人物搭上关系,
换点实实在在的好处…」「妈!」沈清玥猛地转过身,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
打断了王翠芬的话。她精致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目光锐利地刺向自己的母亲,「我的公司,
我自己会想办法!不需要靠卖别人的东西来救命!更不需要用这种…这种手段去攀附谁!」
她刻意加重了“别人”两个字,眼神扫过陈砚,带着一丝歉意,
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玷污的骄傲。王翠芬被女儿当众顶撞,尤其还是在陈砚面前,
顿时觉得颜面扫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沈清玥!你…你怎么跟妈说话的?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你公司要是倒了,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去?!」「够了!
」沈宏远烦躁地低吼一声,打断了母女俩的争执,他揉着太阳穴,疲惫又无奈,
「都少说两句!清玥,你妈也是着急…陈砚,那东西…你自己保管好就行。」
他终究没敢再提保管的事,陈砚刚才那平静却冰冷的眼神,让他心里有些发怵。
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王翠芬气呼呼地扭过头,不再看沈清玥,
但眼角的余光却像毒蛇的信子,依旧死死黏在角落的石板上,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沈清玥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快步上楼,
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像是在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陈砚自始至终,
没有参与这场家庭闹剧。他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又像一块沉默的礁石。
只是在沈清玥说出“不需要靠卖别人的东西来救命”时,
他低垂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夜深人静。沈家别墅陷入沉睡。
王翠芬却像一只夜行的老鼠,穿着睡衣,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溜下了楼。客厅里一片漆黑,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的目标明确——角落里的那块石板!她屏住呼吸,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既紧张又兴奋。
只要…只要悄悄把它藏起来…或者…或者拍几张清晰的照片…总能找到识货的买家!
到时候钱一到手,管他陈砚是谁!她蹑手蹑脚地靠近,
贪婪的目光在黑暗中锁定那模糊的石板轮廓。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石面时——「你在做什么?」
一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后响起!「啊——!」
王翠芬吓得魂飞魄散,猛地转身,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只见陈砚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楼梯的阴影里,月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冷峻的轮廓,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似乎闪烁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微光!「我…我…我起来喝水!对!
喝水!」王翠芬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她感觉陈砚的目光像两把冰锥,刺穿了她所有的心思。陈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让王翠芬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几秒钟的死寂,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滚回你的房间。」陈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
如同冰冷的铁律。王翠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楼上,连头都不敢回。
直到关上卧室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抖得像筛糠,
脸上充满了后怕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惧。这个陈砚…太可怕了!陈砚走到石板前,伸出手,
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古老的纹路。一丝微弱的、只有他能感受到的温润气息从指尖传来,
安抚着他有些躁动的神经。他抬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天花板,落在沈清玥房间的方向。
公司危机…资金链断裂…与此同时,云海市另一处极尽奢华的私人会所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室内却弥漫着雪茄的浓烈气息和一种压抑的、令人不安的沉默。
徐天麟靠在一张宽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两颗油光水滑的狮子头核桃,
核桃在他掌心摩擦,发出“嘎啦嘎啦”的刺耳声响。他穿着暗红色的丝绸唐装,领口敞开,
露出脖子上小指粗的金链子,一张国字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阴鸷,
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肌肉虬结的光头大汉垂手站在他面前,
大气不敢出。「废物!」徐天麟猛地将手中的核桃狠狠砸在昂贵的红木茶几上!
砰的一声巨响,核桃没碎,茶几表面却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
「连个刚出院的糟老头子都看不住!让他跑到古玩街去,还他妈当众认出了那东西!
现在全云海都知道那块破石头是《青囊针经》了!你让我怎么下手?!」
光头大汉额头冷汗涔涔,腰弯得更低了:「徐…徐爷,
是…是手下人疏忽了…没想到周慕云那老东西恢复得那么快…还…还正好撞上…」「撞上?
哼!」徐天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眼神更加阴冷,「那个叫陈砚的小子…查清楚了吗?
什么来路?」「查…查了,」光头大汉连忙回答,「就是个沈家的上门女婿,
出了名的窝囊废,在沈家连狗都不如。以前在工地搬过砖,后来不知怎么入赘了沈家,
一直吃软饭…」「窝囊废?」徐天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一个窝囊废,能当众用几根破针把周慕云从鬼门关拉回来?一个窝囊废,
能一眼看穿斗宝宴上老子精心准备的汝窑和元青花?一个窝囊废,
能随手从垃圾堆里捡出孙思邈的百草匋?!」他越说声音越厉,最后几乎是咆哮出来,
「**管这叫窝囊废?!」光头大汉吓得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是…是手下失职!
再…再查!一定把他的底裤都扒出来!」「扒个屁!」徐天麟烦躁地一挥手,
「现在全城都盯着他!盯着那块石头!硬抢?你想让老子明天就上头条吗?」
他深吸一口雪茄,浓烈的烟雾从鼻孔喷出,眼神在烟雾后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郑国栋那个废物呢?联系上没有?」「联系上了,徐爷。」光头大汉赶紧汇报,
「郑国栋这次栽得太狠,在吴老和媒体面前彻底身败名裂,医协会长的位置都悬了。
他恨陈砚入骨,正想找机会报复。」「恨?」徐天麟嗤笑一声,眼中满是算计,「恨就对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掐灭雪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阴冷,「告诉他,想报仇,想挽回面子,就按我说的做。」「您吩咐!
」光头大汉精神一振。「他不是号称云海医界泰斗吗?不是认识很多达官显贵吗?」
徐天麟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让他出面,以‘交流医术、鉴赏国粹’的名义,
给我办一场‘斗宝宴’!把云海有头有脸的人物,
特别是那些喜欢附庸风雅、又舍得花钱的土财主,都给我请来!」「斗宝宴?」
光头大汉有些不解。「对!斗宝宴!」徐天麟眼中闪烁着狡诈和贪婪的光芒,「重点,
是‘斗’!让郑国栋想办法,逼那个陈砚必须参加!他不是能鉴宝吗?
不是有那块破石头和那个破碗吗?老子就让他‘斗’!」他顿了顿,声音更加阴森,
「你去找‘老鬼’,让他把他压箱底的那几件‘好东西’拿出来。
再让‘泥人张’给我做几个足以乱真的‘局’!我要在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
让那个陈砚…身败名裂!让他手里的东西,变成没人敢要的烫手山芋!」
光头大汉眼睛一亮:「徐爷高明!到时候他名声臭了,东西砸手里了,咱们再…」「哼,」
徐天麟重新靠回沙发,拿起那两颗狮子头核桃,再次“嘎啦嘎啦”地盘了起来,
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狞笑,「一个赘婿,也配拿这种宝贝?不识抬举的东西,
就该让他知道知道,在云海,谁才是天!」几天后,一封**考究、烫着金边的请柬,
被送到了略显冷清的沈家别墅。王翠芬第一个抢过去,
看到上面“云海名流斗宝交流盛宴”几个大字,以及落款处郑国栋和几个显赫的名字,
顿时激动得手舞足蹈:「哎哟!郑会长!还有张总、李董!都是大人物啊!清玥!清玥快看!
我们沈家收到邀请了!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她仿佛已经忘记了几天前的恐惧,
满脑子都是攀附权贵的幻想。沈清玥接过请柬,秀眉微蹙。她公司的情况越来越糟,
银行催款电话一个接一个,她根本无心参加什么宴会。而且,这请柬来得蹊跷,
尤其是落款还有刚刚被陈砚当众打脸的郑国栋。她翻开请柬,
目光落在内页一行特意加粗的字上:“特邀新晋鉴宝奇才、回春妙手陈砚先生莅临,
共襄盛举,交流心得。”沈清玥的心猛地一沉。这哪里是邀请?分明是冲着陈砚来的!
是鸿门宴!她拿着请柬,快步走向陈砚的房间。陈砚正坐在窗边,
手里拿着一本普通的《本草纲目》翻看,阳光落在他沉静的侧脸上。「陈砚,」
沈清玥将请柬递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郑国栋…还有几个商界的人,
联名送来的。点名要你去参加这个‘斗宝宴’。」陈砚放下书,接过请柬。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名字,最后停留在“郑国栋”三个字上。
指尖在请柬光滑的纸面上轻轻划过,在无人可见的眼底深处,
一丝极其淡薄、却带着浓烈恶意和阴谋气息的灰黑色泽,
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在“斗宝宴”三个字周围。黄金瞳的警示。他抬起头,
迎上沈清玥担忧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愤怒的表情,平静得如同深潭。「别去。」
沈清玥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郑国栋刚在你手上吃了大亏,徐天麟也不是善茬。
这宴会摆明了是冲你来的,是陷阱!」王翠芬也凑了过来,听到女儿的话,
立刻尖声反对:「怎么能不去?!这可是露脸的大好机会!多少豪门想进都进不去!
陈砚去了,正好给咱们沈家争光!说不定还能认识几个大老板,帮清玥你解决公司困难呢!」
她满脑子都是利益,完全无视了潜在的危险。陈砚没有理会王翠芬的聒噪。
他看着沈清玥眼中真切的担忧,那是一种不同于王翠芬虚伪讨好的、发自内心的关切。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请柬上那行烫金的小字。「躲不过的。」陈砚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了然。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繁华的云海市,
高楼大厦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有些事,」他缓缓说道,
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既然找上门了,那就去看看。」他需要资源,
需要平台,需要撕开笼罩在身世和记忆上的迷雾。这看似凶险的“斗宝宴”,
或许正是一个契机。至于陷阱?他眼底深处,一丝微不可查的金芒悄然流转。那就看看,
是谁,掉进谁的局里。第四章:斗宝宴群魔乱舞,破废碗再惊天下云海之巅,
明珠国际酒店顶层宴会厅。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下璀璨如星河的光芒,
将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照得流光溢彩。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香槟的芬芳、雪茄的醇厚以及昂贵香水的馥郁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云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尽数到场,男士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女士珠光宝气,仪态万方。
舒缓的弦乐流淌,却掩盖不住那无处不在的、带着试探与攀附的低声笑语。
这是一场名为“云海名流斗宝交流盛宴”的顶级聚会,由医协前会长郑国栋牵头,
联合几位商界巨擘共同举办,美其名曰“弘扬传统文化,交流鉴藏心得”。然而,
所有人心照不宣,今晚真正的焦点,
只有一个——那个在古玩街起死回生、又身怀重宝的沈家赘婿,陈砚。
王翠芬穿着她最贵的一套宝蓝色亮片晚礼服,脖子上挂着一串沉甸甸的珍珠项链,
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融入这流光溢彩的上流世界。
她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逢人便想搭话,试图攀附。然而,
那些名流贵妇们只是用眼角余光轻飘飘地扫过她,
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便优雅地转身,与真正相熟的人谈笑风生。
王翠芬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像一张快要剥落的墙皮,
尴尬和失落让她精心打扮的容光都黯淡了几分。她只能紧紧跟在同样有些局促的沈宏远身边,
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人群中搜寻着陈砚和沈清玥的身影。
沈清玥穿着一身简约却剪裁完美的黑色露肩长裙,如墨的秀发松松挽起,
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她站在相对安静的角落,手中端着一杯香槟,却无心品尝。她的目光,
始终追随着场中那个身影。陈砚来了。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
与周围金碧辉煌、衣冠楚楚的环境格格不入,如同闯入天鹅群的一只灰雁。然而,
他站得笔直,神情平静,眼神深邃,仿佛周遭所有的奢华、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窃窃私语,
都不过是拂过山岗的微风,无法在他心中掀起半分波澜。这份异乎寻常的平静,
反而让他在这浮华之地,显出一种奇特的、遗世独立的气场。沈清玥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担忧、紧张,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悄然滋生的骄傲。
她看到陈砚的目光偶尔扫过全场,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淡的金芒一闪而逝,
快得让人以为是灯光反射。「哼,土包子就是土包子,穿成这样也敢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响起,清晰地传入附近几人的耳中。
是王翠芬新近巴结上的一个富商太太,正对着陈砚的方向撇嘴。「嘘!小声点!
人家现在可是‘陈大师’、‘陈神医’!没看郑会长都栽他手里了?」
旁边有人阴阳怪气地附和,引来几声压抑的嗤笑。「神医?我看是走了狗屎运!
那块破石头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是跟周老串通好的呢!」更恶毒的揣测在角落里蔓延。
陈砚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或鄙夷、或好奇、或充满算计的面孔,
最后落在了宴会厅中央,那个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男人身上。徐天麟。
他今天换了一身暗紫色绣金龙的唐装,手里盘着那对油亮的狮子头核桃,
脸上挂着看似豪爽实则倨傲的笑容,正与几位商界大佬谈笑风生。
当他的目光与陈砚平静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时,那笑容深处,
瞬间掠过一丝毒蛇般的阴冷和志在必得的贪婪。「诸位!诸位贵宾!」
郑国栋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起,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热烈,却难掩其中的一丝僵硬和怨毒。
他站在临时搭建的小型展示台前,脸上堆着笑,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
时不时刺向陈砚的方向。「感谢大家赏光莅临今晚的斗宝交流盛宴!弘扬国粹,以宝会友,
实乃雅事!下面,就由鄙人抛砖引玉,请出今晚的第一件重宝,供诸位品鉴!」他话音落下,
一名穿着旗袍、身姿婀娜的礼仪**,双手捧着一个铺着明黄色锦缎的托盘,款款走上台。
托盘上,静静安放着一件器物。那是一件天青色的瓷洗。器型规整,釉色莹润,
如同雨过天晴后最澄澈的天空,又似一汪凝固的秋水。釉面开片自然,如同冰裂般细密优雅。
在璀璨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内敛而高贵的光泽。「汝窑天青釉洗!」
郑国栋的声音带着一种夸张的赞叹和不容置疑的权威,「北宋汝窑,五大名窑之首!
‘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此洗釉色纯正,开片自然,
器型完美,底足三枚芝麻钉痕清晰可见,实乃不可多得的汝窑珍品!
经多位权威专家共同鉴定,确为真品无疑!」「哗——!」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叹和吸气声。汝窑!存世稀少,片瓷难求!眼前这件,
釉色如此完美,器型如此完整,简直是梦幻般的藏品!「天啊!真是汝窑!」
「这釉色…太美了!」「郑会长果然大手笔!一出手就是国宝级!」
无数道炽热、贪婪、羡慕的目光聚焦在那件天青釉洗上。徐天麟站在郑国栋身边,
脸上带着矜持而得意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件属于自己的珍宝。郑国栋很满意现场的反应,
他微微侧身,目光如同毒蛇般精准地锁定台下的陈砚,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
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陈砚先生!听闻您慧眼如炬,
在古玩街以五十元捡得《青囊针经》残碑,堪称神乎其技!不知对鄙人这件小小的汝窑洗,
可有什么高见?还请不吝赐教啊!」他刻意加重了“五十元”和“赐教”几个字,
挑衅和陷阱的意味昭然若揭。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汝窑洗转移到了陈砚身上。有好奇,
有期待,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幸灾乐祸。王翠芬紧张得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沈清玥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陈砚在无数目光的聚焦下,缓缓从角落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神情依旧平静,仿佛走向的不是一个充满恶意的陷阱,
而只是去欣赏一件普通的器物。他走到展示台前,目光落在那件天青釉洗上。没有上手,
只是静静地看了几秒钟。宴会厅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高见”。
陈砚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郑国栋那张虚伪的笑脸,又掠过徐天麟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鸷,
最后,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高,却如同冰珠落玉盘,
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胎质过于细腻均匀,缺乏宋瓷特有的古朴颗粒感。」
「釉面火光太盛,贼光刺眼,显然是新出窑炉不久,做旧手法粗糙。」「开片纹路虽多,
但走势僵硬刻意,非自然天成。」「至于底足的芝麻钉痕…」陈砚微微一顿,
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分布过于规整,边缘过于清晰锐利,
显然是现代模具压制后,再用酸腐蚀模仿旧痕,痕迹太新,连包浆都来不及做。」
他每说一句,郑国栋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一分,徐天麟盘核桃的手指就捏紧一分,
台下众人的脸色就变幻一分。最后,陈砚给出了结论,
声音平淡却如同宣判:「一件现代高仿品,而且是仿造工艺中的次品。市场价值,」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五千。」轰——!整个宴会厅彻底炸了!「什么?!
高仿?!」「次品?只值五千?!」「不可能吧?郑会长和那么多专家都鉴定过的…」
「可是…他说的那些…好像…有点道理?」质疑声、惊呼声、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郑国栋的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陈砚,手指都在哆嗦,
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羞耻而变得尖利扭曲:「陈砚!你…你血口喷人!你懂什么?!
你这是嫉妒!是污蔑!是…」「是不是污蔑,」陈砚打断他,
目光转向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的徐天麟,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徐老板心里,应该最清楚。」
徐天麟腮帮子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眼中杀机一闪而逝。他强压下怒火,
脸上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呵呵,陈先生果然…快人快语。
一件小玩意儿,大家看个热闹罢了。郑会长,收起来吧。」他挥了挥手,
示意礼仪**赶紧把那件成了笑柄的“汝窑”撤下去。郑国栋气得浑身发抖,
却不敢违逆徐天麟,只能怨毒无比地瞪了陈砚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第一回合,
陈砚轻描淡写,却已让两位大佬颜面扫地!「精彩!真是精彩!」徐天麟拍着手,
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只是那笑容冰冷刺骨,毫无温度。「陈先生眼力果然毒辣!
看来寻常物件,是入不了陈先生的法眼了。」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刻意的隆重,「那么,就请出今晚真正的压轴重器!让陈先生,还有在座的诸位,
开开眼!」随着他话音落下,宴会厅的灯光骤然暗下大半,只留一束强光打在展示台中央。
四名穿着黑色劲装、神情肃穆的保镖,抬着一个巨大的、覆盖着猩红色绒布的木箱,
步伐沉重地走上台。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仿佛抬着的是传国玉玺!
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宴会厅。所有人都被这阵仗震慑住了,屏息凝神,
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神秘的红布木箱。徐天麟亲自上前,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庄重,
猛地掀开了猩红的绒布!灯光下,一件硕大无朋、气势磅礴的青花大罐,
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罐身**饱满,釉色白中闪青,莹润如玉。罐体之上,
以浓艳深沉的苏麻离青料,绘着经典的“鬼谷子下山”图!只见鬼谷子端坐于神虎之上,
仙风道骨,衣袂飘飘;前有猛虎开道,后有士卒相随,人物神态生动,衣纹流畅飘逸,
山石树木点缀其间,构图繁复却层次分明,青花发色浓淡相宜,深入胎骨,
铁锈斑痕自然晕散,透着一股厚重的历史沧桑感!「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大罐!」
徐天麟的声音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响彻全场,「元代至正型青花瓷巅峰之作!
存世罕见,国之瑰宝!此罐传承有序,乃是我重金聘请的顶级鉴藏大师,
‘鬼眼’莫三爷的祖传之宝!今日,请莫大师亲自为诸位讲解!」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缓缓从徐天麟身后走出。
他正是古玩界赫赫有名的“鬼眼”莫三爷,以眼力毒辣、从不打眼著称。他走到大罐旁,
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温柔,轻轻拂过罐身,
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胎骨厚重,叩之金声。釉面肥厚莹润,宝光内蕴。
青花发色,典型的至正型苏麻离青,深入胎骨,铁锈斑自然下沉,锡光隐现。画工…」
他指着罐身上的图案,眼中精光四射,「笔意酣畅淋漓,人物开脸精准,
衣纹飘逸如行云流水,山石皴法老辣,非元代顶级画工不能为!底足火石红自然,
修胎工艺符合元代特征。此罐,乃老夫祖上于前清道光年间,自一蒙古王公府邸重金购得,
传承至今,绝无半点虚假!」莫三爷的背书,如同给这件重器盖上了“真品无疑”的钢印!
再加上那震撼人心的器型和画片,瞬间征服了在场所有人!「天啊!
真的是元青花鬼谷子下山!」「这气势…这画工…太震撼了!」「莫三爷的祖传之宝!
那绝对假不了!」「国宝!这才是真正的国宝啊!」
惊叹、赞美、狂热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刚才因为汝窑洗被打脸的阴霾一扫而空,
所有人都被这件重器的光芒所慑服。徐天麟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挑衅地看向陈砚。
莫三爷的目光也如同两把利剑,直刺陈砚,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绝对的自信:「陈小友,老夫这件传家宝,
不知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还请…指教一二?」他刻意拖长了“指教”二字,
充满了戏谑和绝对的把握。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陈砚身上。这一次,
目光中的幸灾乐祸和等着看好戏的意味更加浓烈。王翠芬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沈清玥手心全是冷汗,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鉴藏家都屏息凝神的国之重器,面对莫三爷这尊古玩界泰斗的亲自发难,
陈砚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他甚至没有立刻去看那件大罐,
而是目光随意地扫过旁边长条自助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和器皿。最终,
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用来盛放水果沙拉的粗陶大碗。
碗身灰扑扑的,造型粗笨,毫无美感,边缘甚至还有几个不起眼的豁口。
碗里残留着一些水果的汁水和几片蔫了的生菜叶子。与台上那件光芒万丈的元青花大罐相比,
它就像路边的瓦砾之于皇冠上的明珠。陈砚走了过去。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如同看疯子般的目光注视下,他伸出手,
端起了那个沾着水果汁水的、肮脏的粗陶破碗。「你…你干什么?」
莫三爷被陈砚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一愣。陈砚没有回答。他端着那个破碗,走到展示台前,
与那件光芒四射的元青花大罐并排而立。强烈的对比,让那破碗显得更加寒酸、更加可笑。
「哈哈哈哈!」徐天麟第一个忍不住,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他指着陈砚手里的破碗,
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陈砚!**是不是被吓傻了?拿个装水果的破碗上来?
你想干嘛?用它来换我的元青花吗?哈哈哈!」台下的哄笑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
「疯了!这人绝对是疯了!」「拿个垃圾来对比国宝?脑子被驴踢了吧?」
「我看他是知道自己要丢脸,故意耍宝呢!」「沈家真是倒了血霉,
招了这么个活宝女婿!」王翠芬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沈清玥看着陈砚手中那个肮脏的破碗,
心沉到了谷底,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深深的担忧。莫三爷也被气笑了,摇着头,
脸上满是荒谬和鄙夷:「年轻人,哗众取宠也要有个限度!老夫这件元青花…」「你这罐子,
」陈砚平静地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全场的哄笑。他一手端着破碗,
一手指向那件气势磅礴的元青花大罐,「罐身,是明末民窑仿元青花的粗货,画工僵硬,
青花发色浮艳,用的是廉价的回青料掺石子青,毫无苏麻离青的深沉和铁锈斑。」
他的手指移向罐底:「罐底,是清代中后期景德镇窑工用仿元技法专门烧制的底足,
做旧手法尚可,火石红也模仿得不错,可惜胎质过于细腻,修足过于规整,
少了元瓷的粗犷古拙。」最后,
他的指尖在罐身与罐底相接的隐蔽处轻轻一点:「至于这拼接的痕迹…」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用的胶倒是高级货,可惜时间太短,还没完全老化,仔细看,
还能看到缝隙里残留的、未清理干净的树脂胶。」陈砚每说一句,
莫三爷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一分,眼中的自信就崩塌一分!徐天麟的狂笑也戛然而止,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所以,」陈砚给出了最终的宣判,声音清晰得如同冰锥,
刺破所有喧嚣,「一件罐身值八千,罐底值三千,加上点手工费…」他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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