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等她说完，我就立即答道：
“我嫁，只要你立刻把鱼给我。”
只要能拿回家人的骨灰，年纪大又如何？丑又如何？虐待狂又如何？
反正在顾知舟身边这些年，被虐待的次数也不少。
没等林雪开口，顾知舟的脸已经黑了，他脸色阴沉，死死盯着我：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不甘示弱地看回去，语气坚定：
“我说我嫁，只要你们把食人鱼立刻给我。”
顾知舟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下一秒，剧烈的电击从脖颈蔓延到全身，我整个人倒在地上。
顾知舟单膝蹲下，举着手中的操控气，表情冷得想要杀人：
“姜望舒，连一个长相丑陋的老变态你都愿意嫁，你到底是为了拿回家人的骨灰，还是想从我身边逃走？”
“我说过吧，只要你敢离开一步，就要承受电击项圈带来的惩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嫁给那个老变态吗？”
我痛苦地大口喘息：
“我嫁，只要......”
“哈哈哈，好，很好......”
顾知舟像是失去了理智，癫狂地笑了起来。
他一次又一次调高档位，一遍遍地要我重新回答，可惜每次都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直到电流被调到最高，我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撕裂了，连骨头缝都是疼的。
强撑着说出那句‘我嫁’之后，再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一片黑暗中，我感到嘴角被咸涩的液体浸湿，有人一遍遍抚摸我的脸，就像当年的顾知舟一样温柔。
或许太过怀念从前的美好，我仿佛听见了顾知舟哽咽的声音：
“很疼吗？和你分手的那天，我也很疼，可我不能爱你，我不能......我不能吗？”
“你不许嫁人，你的罪还没赎完，休想离开我......”
再睁眼，手已经被包扎好。
顾知舟坐在床前，冷冷地看着我。
果然，美好的东西都只是梦啊......
想起昏倒前的事，我急切地扯住他袖子，声音嘶哑：
“那些食人鱼呢？我爸爸妈妈和哥哥的骨灰呢？”
顾知舟顿了下，甩开我的手，板着脸道：
“食人鱼已经被我丢回大海了，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他们的骨灰，更别想利用嫁人逃走。”
老管家说林雪做噩梦了，闹着要顾知舟去哄。
顾知舟起身离开，出门前，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姜望舒，你这辈子，只能做我的狗，在我身边赎罪，直到我死为止。”
杂物间重新恢复成死一般地寂静，我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柜子。
曾经，不管顾知舟如何折磨我，只要想到家人的骨灰还陪着我，我就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
可现在，顾知舟不要我了，爸爸妈妈和哥哥的骨灰也没了。
我终于，什么也没有了。
我光着脚来到甲板上，望着黑夜中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大海。
其实顾知舟教过我游泳的。
他说游泳是一门保命技能，如果以后我不小心溺水，他又不在我身边，我也可以自救。
可惜我太笨了，加上无法克服心里的恐惧，始终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