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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借微弱的光,强撑着胆子跪在地下道歉,用自己的衣服将划下的一笔擦拭干净。

之后靠着手机电筒,胆战心惊地往公路上走去,中途手机还在震动个不停。

是富二代们在群里聊天——

“贺哥,那地方那么阴森邪门,把温姝一个人丢那会不会闹出人命?”

“@温姝,还活着没,吱个声。”

贺知白只回了五个字:“没事,她信佛。”

信佛两个字像把钝刀子,精准刺进温姝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信佛,可她的佛早已不在。

第二天,温姝满身狼狈的回去,她没哭没闹,只是回到卧室,把曾经和仕妄的照片抱在怀中。

她的目光清明澄澈,看向照片时饱含着浓厚的眷恋。

贺知白微怔。

“你就这么怀念以前的我?”

以前的“贺知白”会在有人来要联系方式时,拉着她的手,眉眼认真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

会在她生病时,不眠不休心疼的照顾她。

会为她在院子里种满她喜欢的花,陪她放烟花,看流星。

明明是清冷的人,却会给她独一无二的偏爱和浪漫。

温姝是怀念,但怀念的是他皮囊下的仕妄。

见她不说话,贺知白以为是默认,半晌,拿出施舍般的语气。

“我可以打心底重新接纳你。”

“前提是你要在身上纹下我的名字。”

温姝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贺知白勾唇:“禅房那尊玉佛不想要了?”

“只要纹上我的名字,就是我的人,东西自然可以给你。”

那是从前仕妄日日礼佛的佛像,自从贺知白车祸后清醒,就把那间禅房上了锁,不准任何人进。

仕妄不知何时才会回来,那是他留下最重要的东西,她要过很多次,贺知白都不愿给。

温姝垂下眼眸,思虑半晌,答应了。

将玉佛供奉到别处,她随着贺知白去了纹身店。

男人难得神色柔和:“纹上它,以后你就是我的爱人。”

温姝淡淡点头,之后她被蒙上眼,褪去上半身衣服。

细密的针不断刺下来,她咬着牙,紧握着那枚青玉司南佩。

她在想碎裂的含义。

是不是她在痛苦不堪时捏碎它,仕妄就会犹如神佛般出现在她面前。

她死死的捏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就在手几乎要浸出血时,她猛地松开。

万一碎了,仕妄不出现怎么办。

她迷茫到泪水逐渐涌上,却被突兀的“咔嚓”声一下唤回神志。

紧接着手机接连震动。

打开群聊,温姝手猛地僵住。

贺知白:“@全体成员,来看舔狗。”

随之附上的是一张她此时的照片。

她趴在躺椅上,上半身一丝未挂,光滑的后背上赫然刺着“舔狗”两个大字。

“我了个娘蛋蛋的,贺哥每次真是出手惊人啊。”

“哈哈哈哈第一次见真正的舔狗!”

“温姝竟然卑微**到这种地步,牛逼!”

贺知白回复:“训狗第一步,打烙印。”

他毫不掩饰的羞辱,仿佛温姝根本不在群里一样。

温姝慢慢转过头,他嘴角的笑带着恶劣,十足的讥诮:“喜欢吗?”

“你还不配当我贺知白的女人,舔狗倒是可以考虑。”

“记住,少拿曾经道德绑架我,那都是年少无知,瞎了眼陪你玩玩。”

他把衣服甩到肩上,冲纹身师扬起下巴:“钱找她要。”

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纹身师有些尴尬,张张嘴嗫嚅道:“是贺总要求的。”

温姝牢牢盯着那张照片,直到眼尾泛红,才轻“嗯”了声:“麻烦帮我洗了吧。”

洗纹身比刺的时候还疼百倍,重新翻起皮肉,但温姝一声都没吭。

她放弃了许多,没了昔日的朋友,不顾心底的自尊,甚至把自己原本张扬的个性都磨平了,只为能留在贺知白身边,可到头来,他还是把她当做一条可以随时踹掉的狗。

出神间,手机上弹出一条星象消息。

一周后会有千年一遇的七星连珠。

传说中七星相连那一刻可以打通时空,那是不是仕妄有可能......

温姝将脸贴在玉佩上,决定再给自己一周时间。

如果那时仕妄还没来,她就离开贺知白。

她会去青灯古佛处,永无止境等她的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