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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父亲送到土匪窝去换回我弟弟那年,我才十二岁。

几个男人将我推搡在地,血肉被粗粝地面擦破,鲜血淋漓。

父亲重获珍宝般抱着弟弟。

而我苦苦哀求,只得到冷硬的一句——

“可自戕以留清白,不堕家门声誉。”

我从来知道,父亲偏爱弟弟。

可我没想到自诩百姓父母官的他竟然真能为了弟弟而让我去死!

当那肥头大耳的土匪头子狞笑着将我按在床上时,我简直恶心得恨不能咬舌自尽。

可人人都要我死,我却偏偏要活着。

悲愤绝望之下,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

用头上的簪子刺死了那贼人。

鲜血溅在我的脸颊之际,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破门而入。

生平首次杀人,我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绝望地闭上眼睛,蓄力撞向梁柱,以求死得少些屈辱。

“扑通”一声,重物撞击。

可承接住我的,却是一件还带着些许温度的披风。

“贼人已死,收队。”

分明是那样冰冷的声音,我却觉得寒凉退尽,劫后余生。

披风落下,入目是那人极宽阔的肩膀。

肩上绣了复杂的红花样——

我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是个镖局的标志,不正统,却偶作些扫匪平乱的正义事。

有人撞了撞他,“这些女子该怎么处置?”

那积雪般冷冽的眸光便落到了我的身上。

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勇气,我扑过去扯住了他的衣襟。

“大人,我没有家了......”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从门外投入的光都遮了干净,我克制住颤抖,将手攥紧。

“我,能不能跟着你?”

直到近乎窒息,我才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下一瞬,大手将我打横抱起。

那是我和闻祈,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