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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归被强迫跪在了周既明门外,听着屋内裴雪昭对他的柔声安慰,心里伤得千疮百孔。
一直跪到深夜,萧云归都不肯道歉。
裴雪昭又气又怒,可看到他惨白的脸和背上浸出的血迹,她还是心软了,命令佣人带他回房休息。
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回房后,萧云归拒绝了佣人给他上药。
他找出了一个精致的箱子,那是裴雪昭怀孕时他准备的。
里面装着他给孩子做的玩具和衣服。
可他们的孩子没了,裴雪昭也有了新的孩子,他却再没有做父亲的机会了。
萧云归颤着手打开这个箱子,里面却空无一物。
他愣了两秒,呼吸也渐渐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他猛地合上盖子,又立刻掀开,像是希望一切只是错觉,可里面依旧空荡荡一片。
他给孩子准备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了。
瞬间,萧云归大脑嗡嗡作响,他双腿发软,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向后倒去。
“小心!”
裴雪昭及时扶住了他,萧云归手指无意识抓住她的手,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到浮木,他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没了、都没了......”
裴雪昭有些不懂他在说什么,当她看见床上的空箱子时,眼里才闪过了然,轻笑道:“箱子里的东西我都给了姐夫。”
面对萧云归不敢置信的眼神,她理直气壮开腔,“反正我们的孩子没了,这些东西也用不到了,不如送给姐夫,留给他的孩子。”
萧云归浑身一颤,猛地推开了裴雪昭。
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咙深处泛起铁锈般腥甜,但他生生忍住了。
他得把孩子的东西拿回来。
萧云归踉跄着跑了出去,裴雪昭皱眉跟上了他。
刚进到周既明房间,萧云归就看见周既明已经把他给孩子准备的衣服都剪得稀烂。
周既明见到他们还将手里残破的衣服丢在地上,用脚拖着擦了擦地,笑着说:“昭昭,这衣服太廉价了,我就剪了当抹布了。”
萧云归闻言喉间又是一阵血气翻涌。
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蹲在地上,从周既明脚底抢出了衣服。
“妹夫,你干嘛?”
“别动我的腿!”
周既明脸色大变,当即一旁倒去。
“啪”的一声,裴雪昭上前扶住周既明,对刚起身的萧云归重重甩了一耳光。
萧云归倒回在地。
裴雪昭见了下意识想扶,可她想到萧云归的行为很快冷下脸,抚着小腹怒道:“萧云归,你第二次伤害我孩子的父亲了,你这次必须道歉!”
裴雪昭第一次这么疾言厉色地叫萧云归的名字,她护在周既明身前,像一个真正的妻子护着自己的丈夫。
萧云归没说话,甚至没看他们一眼,他只是爬着捡起了被剪碎的所有衣服碎片,紧紧攥在手里。
他的行为也彻底激怒了裴雪昭。
白日没受完的家法,萧云归到底还是受了。
这次是裴雪昭亲自下令。
她带着周既明坐在祠堂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萧云归受家法。
五十鞭后,萧云归已经跪不住了,他吐出好几口鲜血趴倒在地。
后背上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肌肤,纵横交错的鞭痕如毒蛇盘踞在皮肉之上,每一道都泛着狰狞。
裴雪昭这才生出莫大的恐慌与心疼。
“云归!”
彻底失去意识前,萧云归只听到裴雪昭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