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时,我肯定急得不行,非得等她们到家才肯上床睡觉。
这会儿,我却平静地洗漱,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
家里还是空荡荡的,母女俩居然一夜未归。
我心里没什么波澜,抬手的时候,却看见手背上的皮肤完好无损,一点疤痕都没有,顿时瞪大了眼睛。
忽然,一段全新的记忆猛地钻进了我的脑袋。
十八岁生日第二天,我照常走在回家路上,没想到遭遇了抢劫。
就在那劫匪举着刀,疯狂乱挥的时候,陆悠宁突然出现了,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警察,立刻就把劫匪给制住了。
没想到过去竟然真的被改变了!
我又惊又喜,忍不住笑出了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眼眶也跟着发热,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
紧接着,手机又震动起来,陆悠宁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一接通,就听到她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颤:
“谢谢你,我救下他了!”
我毫不犹豫,立刻问十八岁的陆悠宁:
“那你愿不愿意,再救林宇潇一回?”
她马上回应:“是不是又要出事了?我该怎么做?”
“别告白,离他远点,越远越好。”
虽说隔着手机屏幕,我也能猜到电话那头的少女,此刻肯定是一脸困惑,还带着质疑,果不其然,她紧接着就问:“为什么?”
“因为在一起之后,你会把未来的他伤得很深。”
少女一听,立刻反驳:“不可能!我那么喜欢宇潇!”
“今天,宇潇手腕擦破了皮,我陪着他跑前跑后,去医院处理伤口。”
“他稍微有点不舒服,哪怕只是打个喷嚏、发点低烧,我这心里就像被刀绞一样难受!”
“就像今天碰上那持刀劫匪,多吓人啊,我一个女孩子,吓得腿都软了,可为了他,还是鼓足勇气冲了上去,我心里清楚,他就是我的命,我怎么会伤害他!”
听着她这番理直气壮的话,往昔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像一个个慢慢打开的盲盒,一点点在我眼前展开。
十八岁的陆悠宁,把我当成她生命里最珍贵的宝贝。
可三十岁的陆悠宁,对我说话却尖酸刻薄,毫不留情。
我垂下眼睛,轻轻叹了口气:“人的心,终究是会变的。”
“那你倒是说说,我以后怎么就伤害他了?”
她这话一出口,我的指尖猛地一顿,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闪过好多片段,可一时半会儿,竟不知从哪儿说起。
就在这时,我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我接起来,对面的人急急忙忙地说:
“林先生,我们部门今天在城东的酒吧团建,陆总喝多了,您能不能来把她接回家?哦,对了,您的孩子......也在这儿。”
电话那头乱糟糟的,吵得人头疼,时不时还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拔腿就往那边赶。
一路上,陆悠宁那句“那你倒是说说,我以后怎么就伤害他了”,就像被按了循环播放键,一直在我脑子里响。
眼看快到地方了,我一咬牙,点开手机屏幕,又拨通了十八岁陆悠宁的电话。
陆悠宁啊,你就好好听听,三十岁的你都干了些什么糊涂事吧。
我走进酒吧,一眼就看见陆悠宁正和一个女人激烈地撕扯在一起。
现场一片混乱,桌椅倒的倒、歪的歪,杯子盘子碎了一地,到处都是。
我正要上前拉开陆悠宁,她的秘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林先生,您先别过去,万一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
我皱起眉头,满心疑惑:“她平时可不是这样,今天这是怎么了?”
秘书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刚有两个女人,非要程睿陪酒,陆总性子急,一下子就火了,动起手来......”
话没说完,她抬头看见我,眼神一下子变得慌乱心虚,赶忙改口:“林先生,我瞎说的,您别生气。”
我没心思跟她计较,目光转向陆悠宁,这一看,瞳孔瞬间缩紧。
我那才六岁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陆悠宁旁边,还攥着小拳头,朝着那女人挥舞:“我打死你,叫你欺负程叔叔!”
那女人气得暴跳如雷,顺手拿起旁边的酒瓶,抬手就要往女儿头上砸。
“不要!”
几乎是出于父亲的本能,我想都没想大步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