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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唐小雨，脸上浮现出了罕见的一丝动摇：

“连你也这么想我？”

唐小雨低下了头：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她们死了，你的抑郁症就好了。”

所有人的情绪伴随着这句话，又一次爆发了。

他们不停指责我：

“我看她的抑郁症根本就是装的！她就是嫉妒她姐姐比她幸福比她优秀，所以她姐姐死了，她就一下不抑郁了！”

“肯定是这样！所以她姐姐一死，她就迫不及待取代她姐姐的工作和生活！”

“她妈妈肯定是因为这样，才被她气得跳楼！”

“林小满，今天你要是不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们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快说，你是不是嫉妒你姐？你姐是不是你害死的！”

连唐小雨都愤怒了，她指着我：

“小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逼问，我漠然推开了唐小雨的手。

我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白色的孝衣，环顾众人，冷声开口：

“你们真的想知道吗？你们怕不怕知道真相了，就会死？”

闻言，嘈杂的现场，瞬间静了下来。

所有人噤若寒蝉，面露惶恐。

在所有人不敢说话时，唐小雨站了出来：

“我敢。”

我深深看着她：“你确定不后悔？”

唐小雨点了点头：“确定。”

我抿了抿唇，贴在她耳边，只轻轻说了一句，“他出来了。”

唐小雨惊恐地看了我一眼，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立刻往后退。

我抚上她的脸，像小时候那样："小雨，国外挺好的，下次带我一起去，好吗？"

“我......我先走了！”

她手里的白玫瑰"啪"地掉在地上。

唐小雨仓皇而逃，仿佛再不逃走，下一秒就会立马死掉那般。

大姨很快也追了出去，人群终于散场。

唐小雨和大姨直接买了最近一趟航班，闪电出国。

她们千里迢迢来奔丧，可是，连一个晚上的灵，都没有为我妈守过。

我默默操持好所有的事情，没有人敢再来问我，为什么我姐和我妈死了，我的抑郁症就好了。

赵明远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

葬礼结束后，我的工作因为大量投诉的缘故，丢了。

电台不敢再用我，我把自己锁在了姐姐曾经待过的房间里。

外界所有的声音都隔绝，我蜷缩在姐姐的衣柜里，记忆的碎片突然开始重组，过往渐渐清晰起来。

六岁那年，我高烧不退，是妈妈背着我跑了三条街去医院。

她跪在急诊室门口求医生："救救我女儿，用我的命换也行。"

十五岁，我被同学欺负，是姐姐冲到学校把那个男生揍得鼻青脸肿。

她擦着破皮的指关节对我笑："谁敢欺负我家小满，我就跟谁拼命。"

我确诊重度抑郁症那天。

妈妈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都是妈妈的错，妈妈没照顾好你。"

从那天起，她辞了工作，每天陪我去医院，把药分成小份装在糖果盒里：

"小满乖，吃完药妈妈给你讲故事。"

姐姐开始自学心理学，每个深夜下班后，她都会给我打来电话：

"睡不着就数羊，我陪你数到天亮。"

我的视线模糊了。

一切的曾经，是那么美好，那么难忘。

但最后，所有幸福画面，全凝聚成了那张令我这一辈子恐惧的脸。

恍惚间，我突然看到那张脸诡异地出现在衣柜的墙上。

我瞬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脚狠狠踹在了衣柜上！

衣柜墙竟被我踹出了一个洞来。

我吓了一跳，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我慌忙起身，疯狂地将手探入了那个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