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霁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见过叶大公子啊!”李氏的催促将她拉回到现实。

抬眼看去,叶逸风身形若竹,五官清俊,倒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看见这位昔日的“夫君”,云霁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她也恨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新账旧账跟他算个清楚明白!

但理智让她不能这样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滔天的恨意,面色平静无波。

她朝着他走了过去,轻声唤了一句:“叶大公子。”

叶逸风淡淡瞥了她一眼,冲她微微颔首,语气只有不屑:“云大**。”

在来提亲之前,他就已打听过,这位云大**,素来端庄守礼,从来只听长辈之命,对他们之间的婚事没有任何异议。

据说她还对自己情根深种,日日在闺阁中幻想着成为他的妻子呢。

现下倒是知道端起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当真是......可笑。

忽略掉他别有深意的眼神,云霁抬眸,目光凛然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与伯爵府的叶大公子并不相配!”

云仲礼与李氏纷纷变了脸色,猝然起身,“你再说一遍?!”

云霁挺直腰身,双手交叠,语气坚毅决绝。

“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云仲礼隐忍着怒气,脸色十分难看,问道:“伯爵府叶大公子相貌堂堂,家世显赫,与你有何不相配?”

相配?

她凭什么要把她的身家性命全部系于叶逸风这等毫无担当的**身上!

“我父亲战功赫赫受封威远侯,最后为了救陛下舍身而死,我由太后亲封为乐安县主,我的婚事自然不能马虎,郎婿最起码也得是个正直的人!”

叶逸风唇边的笑意骤然僵住。

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可叶公子......”云霁眼神冰冷,只一眼就让人心颤:“本县主却听人告知,偷偷养了两房外室,后院也有一房美妾。”

“正妻尚未进门,便有无数娇娘缠身,此番前来求娶,文昌伯爵府是故意打本县主的脸吗?”

叶逸风当众被她拒婚,还戳穿了他的底细,他面上挂不住,暴起一片青筋。

他蹙起眉头,正式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他养外室的事,除了家里人,谁都不知。

这个女人怎会知晓?!

叶逸风咬咬牙,想起出府前父母亲的叮嘱:威远侯府家财无数,若能娶了这县主,她的嫁妆便能补了家中的亏空。

他们之间的婚事,绝不能落空。

“云大**慎言。”

“你一大家闺秀,竟敢妄议我房中私事,坏我名声。”叶逸风面色阴翳,对着云仲礼发出质问:“此事,云家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

云霁目光落在他身上,意味深长地打着转。

他还有脸找她要交代?

当真以为,她对他与云芊歌之间的**一无所知吗?

恰好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响声:“奴婢玉竹求见二爷、二夫人!求见大**!”

云霁微不可见地勾起唇角。

既然叶逸风想要交代,那她就给他一个“交代”!

李氏眼皮跳了跳,暗道不好。

玉竹是云霁生母苗氏从府外救下来的丫鬟,没有卖身契,在云家只听云霁一个人的吩咐。

这个节骨眼上玉竹来求见他们,莫不是想要搅合这桩婚事?

“哪来的**奴才,没瞧见霁儿正在议亲吗?还不赶紧打发了走!”

但李氏甫一抬眸,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玉竹是我的贴身侍女,想来是有什么话要说,不知叔母如此着急赶人做甚?”

“那自然是......”

李氏余下的话淹没在云霁的吩咐声中:“让玉竹进来吧。”

话音刚落,堂外守着的丫鬟还没反应过来,猩红着双目的玉竹就飞快地跑了进来。

只是她的手上,还赫然还捧着一方木匣。

方才**让玉素来传话,她还不知其中深意,但当她亲自去映月院找来这个木匣,看清里面的物件后,她瞬间如遭雷劈!

自家**竟然差一点就要跟那样的**定下婚事......

云霁知玉竹一心向着自己,眼下实在是怒意难耐,就赶紧对她摇了摇头。

玉竹瞬间冷静了下来。

**嘱咐她的事,她一定要做好!

这会云仲礼也终于回过神,目光不善地盯着她:“就是你这个贱奴求见?”

“正是奴婢。”玉竹不卑不亢:“奴婢原本是来漱玉堂给大**送大氅,谁知在路过映月院的时候,奴婢见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所以才......”

她蓦然止住话,让云仲礼与李氏纷纷面色大变。

映月院是他们的女儿、云芊歌的院子,同云霁住的晴雪轩根本是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漱玉堂地处云家正中,好端端的,来寻云霁怎会路过映月院?

“好一个信口雌黄地贱奴!”

李氏才刚骂出声,下一秒,玉竹倏地一下跪倒在地,高高举起双中的木匣。

“这是那个人影见到奴婢后慌乱逃走留下的物件!”

“奴婢怕贼人在物件中对二**下了毒手,就急忙送来给主子们过目!”

这下不仅云仲礼和李氏没了话说,不得不重视起来。

事关云家女儿的名声,哪还容得下半点马虎?

“快!拿来让我看看!”

但玉竹谁也没给,而是径直打开木匣,不由分说地拿出其中的物件。

其实没什么,就一枚玉佩,一个同心结和一封书信。

只是上好的汉白玉佩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叶”字,翻转过来,背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风”字。

玉竹朗声念道:“回二爷、二夫人,这是文昌伯爵府叶家的玉佩。”

叶逸风这一辈,男子都以“逸”为字辈,所以着玉佩的主人不言而喻。

念到此处,她还不忘补上一句:“只是这叶家大公子的玉佩,怎么到二**院中了?”

是啊。

才想要与大**结下婚约的文昌伯爵府大公子的玉佩,怎么眨眼就到了云芊歌手上呢?

满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云霁眨了眨眼,看似关切地问出声:“玉竹,那封信上写了什么?是不是有贼人想谋害妹妹......”

李氏活了大半辈子,别的不说,起码一眼就能看出那个结着两缕青丝的同心结,是什么意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只有结下情缘的夫妻才会用自己的青丝扎成同心结。

试问有哪个贼人会用这个法子来害人?

所以李氏立马开口阻拦阻拦:“霁儿,这想来是误会一场,不若先算了,但你与叶大公子的婚事才是......”

可云霁面色登时冷了下去,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把信拆开,念给我听!”

玉竹会意,当即地拆开信,扯着嗓门念了出来:

“芊歌不敢欺瞒叶郎一片真心,惟愿与叶郎心心相印,共赴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