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心口,绞痛难忍。
裴远周死而复生,可第一件事便是要杀了我。
转眼我便看到他掐住我的脖子,杀意尽显。
“苏婉容,你怎么还敢出现在孤面前?”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真的想杀我?”
他冷笑一声,厌恶地甩开手。
“孤活下来了,死的当然是你。”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咳到嘴角溢出血迹。
含泪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与裴远周青梅竹马十余载,不过短短三年,情爱竟都成了刺向我的利刃。
裴远周俯身在我耳畔轻声道:。
“苏婉容,你当真这么爱裴衍吗?”
“不惜为他杀了孤?”
我抓着他的手,豆大的眼泪砸在他手背,引得他指尖轻颤。
“裴远周,你居然怀疑我?”
“你不信我?”
他眸光沉沉,狠狠甩开我的手。
“苏家收了裴衍的聘礼,婚期都定好了!你却还能振振有词!”
三年是爹娘给我的期限。
我始终不相信裴远周这么轻易就死了,哽咽道:
“所以你与顾舒云成亲…是为了气我对不对?”
裴远周冷哼一声,眼神轻蔑扫过我。
“你也配?”
“孤与舒云情投意合,伉俪情深,正是应了患难见真情。”
说罢,他利落转身,婚服卷起一阵风让我止不住地冷颤。
我以三年为期与家里近乎决裂,却换来他登上高位迎娶他人。
甚至我也想过在今日,他的忌日,随他而去。
所有他曾许下的长厢厮守都那么不堪一击。
偏偏我却信了三年。
我踏出这宫殿时,却看到裴兰亭手里捻着糕点,一身红袍,双眸亮晶晶走来。
好似才看见我,他惊讶道:“阿娘,你也来了!”
裴兰亭手舞足蹈与我比划,“娘亲果真与爹爹书房里挂着的画一样,又好看又温柔!”
裴远周书房里的画,是皇后当时为了逼裴远周娶顾舒云挂上去的。
我轻轻皱眉,“兰亭很喜欢她?”
他囫囵吃完手里的糕点,不住地点头。
“最喜欢娘亲了!也喜欢阿娘!”
裴兰亭不过孩子心性,我不该与他计较的。
大抵是我今日真的被伤透了心,所以心眼小到听不得这句话。
我伸出手,温柔地朝他笑道:“兰亭现下随阿娘回王府可好?”
裴兰亭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阿娘,我不回去,以后也不回王府了。“
“爹爹说,这里以后就是我和娘亲的家了!”
他的话里全然没有我。
我垂眸看着落空的双手,掌心盛着泪水。
裴兰亭的出生本就是意外,裴远周并不想要。
是我心软留下他。
也是我一手把他带大。
可我眼前的他满心满眼都是顾舒云。
“同阿娘亲近,爹爹不开心,娘亲也难受。”
他皱着眉很是为难,“所以,阿娘回去王府罢,得空我便会去看你的。”
原来这桩婚事,人人都很满意。
唯独我碍了他们的眼。
我失魂落魄回到王府时,却只见人去楼空。
难怪东宫会出现我眼熟的下人。
裴远周连他们都想到了,对我却只剩满腔的恨意。
家里收下的聘礼本就是告诉所有人我输了,如今竟成了事实。
我望着那张从前我与裴远周抵足而眠的床铺,最终还是躺上去了。
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可我更希望裴远周能活着回来。
清晨我被人用力摇醒,是从前我在家里的贴身丫鬟。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表情绝望。
“小姐!小姐!太子殿下要杀了老爷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