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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上写着“我是新搬来的隔壁邻居,送你个见面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我挑了挑眉,也没想太多,只道是巧合,拿起蛋糕就开门进屋了。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就只有一把椅子一张桌和一张床。

唯一亮眼的东西,大概是窗台上摆放的那盆白色风信子。

那是谢南洲亲手为我种的,离开的时候我没舍得,把它给一并带走了。

将手机开机,微信消息有99+,妹妹沈幼宜发来的消息占据几十条,每一条都充满了谴责和质问。

“沈雪宁,你到底几个意思,是不是见不得我过得比你幸福,铁了心要当众给我难堪?”

“当初可是你要选择嫁给哑巴的,怎么一到我跟方宴闻结婚,你就突然反悔了?”

“我就说嘛,你这几天老是哭丧着脸干嘛,搞半天是在肚子里憋着坏水,为的就是今天让大家伙儿一起来看我的笑话,沈雪宁,你真是够可以的啊!”

......

我拧紧眉看了几条消息,心中有些无可奈何。

我跟方宴闻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分手后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上次家宴。

沈幼宜高调向我宣布,方宴闻是她未婚夫,他们还有半年就要结婚了。

我其实并无太大感受,反而因为他曾是我前任的关系,与他刻意保持距离。

一方面是我不想让谢南洲没有安全感。

另一方面则是沈幼宜从小就不喜欢我这个姐姐,我不想再因为一个男人影响我们两姐妹的感情。

后来我之所以会选择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告别,主要是因为我患了渐冻症。

还有就是方宴闻这人不靠谱,明明都已经在跟沈幼宜筹办婚礼了,却还是没少缠着我复合。

我私底下曾找沈幼宜沟通过,但她完全听不进去。

“沈雪宁,你就是在嫉妒,嫉妒我比你更得父母喜爱,嫉妒我嫁的比你好,嫉妒方宴闻比谢南洲优秀,所以才会在我面前挑拨离间。”

可我怎么会呢?

要真论起来,方宴闻这种人跟谢南洲简直没法比。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方宴闻对我很冷淡,老是觉得我是怪胎,配不上他。

结果后来我们都已经各自开启不同人生,他又开始明里暗里地朝我示好,

话里话外都是对曾经表示遗憾。

方宴闻说,他很怀念当年我为了保护他,义无反顾地挡在他面前。

也很想再次回到那个夏天,一起坐在树荫下,跟我吃着一块钱一个的冰淇淋,我笑话他又考了倒数第一,他笑我总是万年老二。

我们当年确实很年轻,也很容易动心。

只因方宴闻长了张令无数女生都为之疯狂的脸,我就喜欢了他好多年。

很肤浅,但事实就是这样。

跟方宴闻比起来,那时候的谢南洲只是个戴着厚重眼镜,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虽然一直都是考第一,但他连话也不会说。

我高中与谢南洲唯一的一次交集,还是在他被人群殴,我把他错认成方宴闻,冲上去为他出头的时候。

学校里的人都认为我是怪胎,连方宴闻也不例外。

所以当那群人见到我后,一窝蜂地就散了,都不用我出手。

结果到头来我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便象征性地安抚了几句就想离开,

却被谢南洲一把拉住衣角。

他挥舞起双手,不停朝我比划。

只可惜当时我不会手语,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后来又过去六年,我终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