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无措地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也跟着她的方向抬脚跟上:“舅妈......”
“舅什么妈,回来,你以后是我家的人了。”萧野抬臂,轻而易举地将她扯回来,这娘们真软!但一看她眼泪鼻涕泡的样子就不由得有些嫌弃,拿起刚才擦过凳子的毛巾往她脸上一抹了事。
“臭疼......你坏!”南晚脸嫩,一下子出现了红印子。萧野也不惯着,推着她往娘那走,时不时警告两句。
“老子告诉你。”
“不许哭。”
“不许冒鼻涕泡泡。”
“尊重我娘。”
“明白么?”
他凛眉看着无措抓着衣摆的南晚。
“说话!不然给你丢去喂狼!”南晚一听吓坏了,使劲晃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哭出声,不然要被丢出去喂狼。
萧野正要再开口,肩头被人轻轻拍了拍。他回头,就见母亲站在身后,眼神里带着几分责备“你吓她干嘛?”萧母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责怪。
萧野皱了皱眉,没说话,但还是松开了紧抓着南晚的手。南晚怯生生地看着萧母,突然轻声叫了一声:“婶婶好……”
萧母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轻轻摸了摸南晚的脑袋:“你还记得婶婶啊?”
南晚点了点头,眼睛亮了几分:“记得,婶婶以前让我叫你婶婶。”
萧野.......说了等于没说,小傻子。
萧母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萧野:“真好,以后你出去忙,我就有个丫头陪着了呢。”
萧野叹了口气,不给你添麻烦就不错了。
南晚乖巧地跟在萧母身后。萧母牵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走,跟婶婶回家,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说起萧家的事儿,那可就得从好些年前唠起了。萧母,字怡,九年前,带着年幼的萧野,一路风餐露宿,可算来到了李家村落了脚。这李家村呐,本是萧野他爹李铁的祖家。
想当年,李铁小时候,家里就靠着打猎糊口。一家子日子虽说过得紧巴,可也还算安稳。谁能料到,命运这玩意儿,专爱捉弄人。有一回,李铁男他爹进山打猎,碰上了只凶猛的野兽,一番搏斗下来,竟丢了性命。这消息好似晴天里打了个霹雳,李铁男他娘当场就哭得昏天黑地,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打那以后,便一病不起,没多会儿,也跟着丈夫去了。
李铁男作为家里的独苗苗,遭此大难,也是个有志气的,强忍着悲痛,跟祖父祖母辞了行,揣着一股子热血,铁了心要去外头的世界闯出点名堂来。就这么着,一路朝北闯荡,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机缘巧合下,碰上了萧母。
萧母出身可不一般,她家祖上好几代人都干押镖这营生,在江湖上虽说算不上赫赫有名,可也有那么一号。家里就她这么一个闺女,从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萧母模样长得俊,性子更是爽朗。李铁男呢,当时年轻力壮,身手敏捷,跟个小豹子似的。两人头一回见面,就跟前世有缘似的,对上眼了。往后日子一长,感情愈发深厚,李铁男便入赘到了萧家。
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日子虽说平淡,可满是烟火气,过得有滋有味。没多些日子,萧野便呱呱坠地,给这小家添了不少喜气。一家人正盘算着往后的好日子呢,谁知道,老天爷又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在一次重要的出镖任务里,李铁男以及萧父遭了小人的暗算,被人恶意陷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这噩耗传来,萧母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像被抽去了脊梁骨,瘫倒在地。她心里清楚,仇家手段狠辣,自己和年幼的萧野在这地方,怕是待不下去了,随时都有可能遭人追杀。没奈何,萧母咬着牙,忍着泪,带着萧野,一路辗转,好不容易回到了李铁男的祖家——李家村。
李家村的村长,那可是个心善的主儿。听闻萧母这悲惨的遭遇,心里头一酸,二话没说,就把他们母子俩给收下了。打这以后,萧母和萧野便在李家村扎下了根。萧母靠着自己的勤劳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在镇里开上了家点心铺,但到底是年轻时熬坏了身子,病痛也就多了。点心铺子也就交给儿子萧野打理。
萧野是个有本事的,点心铺子整的好,自己的活计也没落下,这干啥这就不说了,反正不差钱。
萧野家在村子的东头,四座平房围成一个小院,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子里种了几棵果树,此时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投下一片阴凉。
刚到门口,一只小黑狗就扑了过来。它个头不大,耳朵尖尖的,看起来像只小狼崽。它一见到萧野,就欢快地摇着尾巴,往他腿上蹭。
“一边去,再扑上来,丢山里喂你妈去。”萧野抬脚轻轻踢了它一下,小狼崽滚了几圈,又扑上来。
南晚眼睛一亮,冲过去一把抱起小狼崽,笑得一脸灿烂:“好可爱的狗狗!”还把脸埋进去蹭着。
萧野看着皱起了眉头,多脏啊,鼻涕狗毛混在一起:“行了,别抱着了滚去洗脸。”
南晚却抱着狼仔不肯撒手,还对它说:“狼仔,晚上陪我一起睡觉,好不好?”
萧野见她不听就走上前提起狼仔,轻轻推了她一下:“去,去,去洗手!”
南晚这才不情愿地放开狼仔,乖乖去洗手。萧野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他一边切菜,一边听母亲和南晚在院子里聊天。
“婶婶,我以后就住这儿啦?”南晚的声音透着几分期待。
“嗯,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啦。”萧母笑着回答。
“那我有自己的小床吗?”
“有”
“有自己的小被子吗?”
“有”
“婶婶你会给我讲故事吗?”
听到这,萧野冷哼一声,扯着嗓子喊:“讲什么故事,娘要休息的,想听故事去后山,那有块坟,多的是人给你讲故事。”
萧母一听,眼疾手快,抄起旁边的扫帚疙瘩就冲进厨房朝着萧野的**招呼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打得萧野往前一蹦,扯着嗓子喊:“娘,您怎么还打人呢!”
萧母把扫帚一扔,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你这臭小子,跟晚晚说的什么话!吓着人家姑娘,看我不收拾你!”
说完,又立马换上一副慈祥的笑脸,出去拉着南晚的手,和声细语地说:“晚晚别听他的,他就是被坟头的孤魂野鬼勾了魂,说胡话呢。婶婶天天给你讲故事,咱不理他。”
南晚的嘴角立马耷拉下来,眼眶也微微泛红,委屈巴巴地嘟囔着:“萧野哥好凶,我又没做错什么。”说着,她还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萧野一眼,那小模样,活像一只被欺负的小兔子。
萧野被母亲训得满脸通红,一边揉着被打的**,一边瞪着她,还是个小白茶:“晚上给你叫几个回来讲!”结果这话被萧母听到,又要动手,萧野吓得赶紧躲到灶台后面,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菜刀,大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做饭呢,做饭呢!”
萧母被他这副模样气得又想笑,转头对南晚说:“晚晚,别理这傻小子,今晚婶婶给你讲仙女下凡的故事,比他说的那些吓人玩意儿好听多了。”
南晚这才破涕为笑,拍着手欢呼:“太好啦,太好啦,我最喜欢听仙女的故事啦!”而躲在灶台后的萧野,看着这一幕,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