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上午,萧野睡了个好觉,精神抖擞地从屋里出来。他顺手从墙上摘下镰刀,打算上山去瞅瞅未来自家奶牛要待的地儿,顺便除除草。

刚要出门,萧野却突然皱起了眉头,总感觉今天早上好像少了点啥。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往堂屋里瞧了一眼,发现那个活泼的小身影没在。南晚还没起床?

萧野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进了堂屋。他娘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针线,专注地绣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映得她的头发微微发亮。

“娘,您少绣点,小心坏了眼睛。”萧野走到她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

萧母抬起头,笑了笑:“怕什么?我多做点活儿,还能打发打发时间。”她手上不停,针线在布面上穿梭,动作熟练极了。

萧野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她,便转移了话题:“那小傻子呢?”

“哦,一大早隔壁小孩儿找她玩儿去了。”萧母头也没抬,继续手里的活儿,“你别担心,那孩子机灵着呢。”

萧野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乐意。这小破孩儿,一大早跟那些小孩子混在一起,万一变得更傻了怎么办?

萧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野儿,担心啊!”

萧野脸一沉,往外走:“担什么心,我这是怕她惹麻烦。我去山上看看,中午回来。”

“路上小心。”萧母头也没抬,只是轻声嘱咐了一句。

萧野“哼”了一声,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来到山上,萧野认真地勘察起牛场的场地。他一边仔细查看,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儿需要多少木材,那儿该把围栏建在什么位置。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详细地记录着,这儿记一笔,那儿画个标记。忙活了好一阵,把该办的事儿都办妥了,才沿着山路下了山。

回到家,萧母满脸焦急地迎上来:“野儿,南晚还没回来呢。”萧野一听,顿时愣住了,怎么会没回来?他忙问道:“她说没说去哪儿玩?”

萧母想了想:“好像听她说去山上了。”

萧野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山那么危险的地方,她一个小傻子怎么能跟着个小孩子就去了?缺胳膊断腿了,接都接不上,当下也顾不上休息,转身就往山上赶。

好不容易在一处山坡上瞧见了南晚。只见她正趴在一棵矮树上,专心致志地摘着花。那是漫山遍野肆意生长的小雏菊,纤细的白色花瓣簇拥着嫩黄的花蕊,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群身着白裙的小精灵。每一朵都小巧玲珑,花瓣上还挂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萧野又气又急,大声喊道:“你快给我下来!”南晚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萧野,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摘好的花放进衣兜里。

可她在下到最后一小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脚没踩稳,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萧野赶忙伸手去接,却还是晚了一步。南晚摔在地上,脚磕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脚腕上磕出了个口子。

南晚疼得“哎哟”一声,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抬起头,看着萧野,小声说:“摔倒了,痛!”

萧野看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又心疼又无奈,闷不做声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是得让她知道疼给个教训。

可看着南晚那副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的可怜模样,到底也是心疼,可这嘴却还是硬得很。

他一边蹲下身子,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下棵树都都不会,怎么上去的?飞上去的?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些啥。”嘴上这般数落着,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很,他小心翼翼地把南晚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头,然后轻轻一用力,稳稳地将她背了起来。

南晚也不说话,似乎在认真思考自己是怎么上去的,好像是“滋溜”一下就上去了。趴在萧野宽阔的背上,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服。

走着走着,南晚的麻花辫随着萧野的步伐,一下一下地扫过他的脸庞,那发丝软软的,弄得萧野的脸颊痒痒的。

“把你那辫子拿开,晃得我脸难受。”萧野皱了皱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南晚一听,非但没照做,反而故意将头凑近了萧野的耳朵,轻声说道:“为什么要拿开?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说话间,她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萧野的耳朵,惹得萧野耳朵根子瞬间泛红,身子也微微一僵。

“你……你这小傻子,头发跳来跳去的,影响我走路。”

南晚听了,“咯咯”地笑了起来,把头发往后面一甩。但好像没什么用。

萧野背着南晚,感受着她贴在自己背上的温度,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花香,心里头那股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下山,逃离这让他心慌意乱的氛围,可南晚的麻花辫却依旧时不时地扫过他的脸庞,那若有若无的触感,仿佛一把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弦。

南晚趴在萧野背上,晃悠了一会儿,便觉有些无聊。突然,她眼睛一亮,想起兜里还装着刚摘的花呢,脑袋一歪,瞧见萧野那光溜溜的耳朵旁空荡荡的,心里头顿时冒出个鬼点子。

她轻手轻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朵小花,趁着萧野不注意,抬手就把花插在了他的耳朵边上。

萧野正一门心思往山下走呢,冷不丁感觉耳朵旁多了个硬邦邦的东西,还晃来晃去的,他下意识地甩了甩脑袋:“你给我弄了啥玩意儿?”

“花呀,你看,多好看,戴在你耳朵边,就像个花仙子!”

萧野一听,差点没一个踉跄摔倒。“一个大男人,戴什么花,赶紧给我扔了!”被别人看到,他的英名还要不要了!

南晚看着萧野那气呼呼的模样,心里委屈巴巴的,小声嘟囔着:“这么好看的花,戴你头上咋就浪费了呢。”

说着,一边慢吞吞地伸手去拿那朵花,嘴里还念念有词:“花呀花,你命真苦,碰上这么个不懂欣赏的人。”

突然把花举到萧野眼前,故意晃了晃,笑嘻嘻地说:“你看你看,这花多可怜,你不要它,它都要哭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萧野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小傻子,再闹我就把你扔这儿,自己下山去。”可嘴上虽这么说,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