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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你身体的各个器官已经出现了衰竭的情况,如果继续给人试药的话,恐怕撑不过三个月了。”

安梨浅看着医生推过来的检查报告,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没关系,三个月够了。”

这是唯一能够留在江映辰身边的机会,她不想就这样放弃。

从医院出来后,安梨浅直接回了家,刚进门,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激昂的暧昧声。

垂在腿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些,她知道江映辰身边女人如云,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把女人带到家里来。

她想避开这样的场面,可从门缝中看到那个女人的脸时,停住了脚步。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床上女人的那张脸早就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出神间,里头的动静已经结束,江映辰穿着一条松垮的裤子走了出来,看向她时,眼神一点点变冷。

“回来的正好,新的药拿过来了,这次用药加量。”

说着,他将一瓶药到了安梨浅的手里。

药瓶被她死死的握在手心,眼眶变得有些湿热,“为什么是慕念希?”

她死都不会忘记,慕念希,正是逼死她父母的仇人之女。

江映辰勾唇,眼中露出一抹讥讽,“我跟谁在一起还要得到你的允许?安梨浅,你还把自己当成我的女朋友呢?”

“我不止跟念希睡,还要跟她结婚。”

“赶紧把药吃了,念希的身体已经等不了太久了。”

手中的药瓶突然变得烫手,安梨浅不敢置信的看着江映辰,“这半年来,我都是在替慕念希试药?”

她用了半条命来试江映辰的新药,都是在给杀父仇人的女儿做嫁衣?

心中犹如巨浪在翻涌,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直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江映辰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怎么,知道念希是慕家大**,就觉得之前收的钱太少了?”

他拿起自己的钱包,抽出一沓红色的钞票直接砸在了安梨浅脸上。

“这些够吗?赶紧把药给吃了!加倍的量!”

安梨浅被那些钞票砸的头晕目眩,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被尘封的那些记忆。

十九岁时,她在路边把奄奄一息、失去记忆的江映辰带回了家。

在最落魄的时候,他们相依为命互相取暖,把彼此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二十岁那年,江映辰借着酒意小心翼翼地向她表白,那天晚上他们有了第一次。

两人正值青年,干柴烧烈火,对性事不停地探索,慢慢地,床事从家到了宾馆,从电影院变成了小巷的角落。

他们在各种角落做了无数次,可最后一次,却是在高档的七星酒店。

安梨浅光着身体,满身都是吻痕,富二代提着裤子刚刚走人。

江映辰从震惊到愤怒,痛苦地说要杀了他,但最终覆在安梨浅身上吻她,那晚他们做得很凶。

江映辰反复在她耳边说“他不介意”,“他爱她”。

可安梨浅却抹掉他的眼泪,在高·潮时告诉他。

“我是自愿的。”

“他能给我很多很多钱,你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她忘了那晚到底说了什么,她只记得她否定了江映辰的一切。

说他痴心妄想,说他和在一起只是为了满足欲·望,说他这样的人就适合住在贫民窟里,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最后,江映辰浑浑噩噩地离开,据说天太黑,一脚踩空磕到了头,抢救了三天三夜。

醒来后,他恢复了所有记忆,摇身一变成了港城太子爷。

他变得冷酷,不近人情,“安梨浅”成了港城太子爷不能说的名字。

整整五年,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没出现过。

可只有安梨浅知道,当年和他分开,并不是她爱慕虚荣爬上了富二代的床,而是不想连累他。

十六岁之前她也是千金**父母的掌上明珠,慕家为了吞并她爸爸的公司、占有她的妈妈,逼爸爸跳楼自杀。

爸爸死后一个星期,妈妈也割腕自杀,短短几天,她失去了所有亲人。

离开江映辰,是因为她找到了报仇的机会,为了不连累他,所以演了这样一场戏让他死心。

她如愿替父母报了仇,让仇人从52层的高楼坠落,可自己也因为过失致人死亡的罪名入狱。

出狱后为了生存她四处找工作,没想到竟然找到了江映辰的跟前。

他也终于找到了报复她的机会,开出天价让她做个药人,试那些副作用极大的药。

看她眼眶泛红,江映辰再次开口,冰冷的声音里藏了几分期待,“怎么,别告诉我你试药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留在我身边。”

安梨浅一怔,思绪顷刻间全部回笼,她蹲下身把地上一张张钞票全都捡了起来,嘴角弯起,努力压下心中的苦涩,“当然,是为了钱。”

既然已经骗过他一次了,这次就继续骗吧,她已经没有和他再相爱的资格。

能在生命最后几个月留在他身边,她已经知足了。

等到三个月后,她就会把原本属于他的宁静,通通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