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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醒来便发现枕头上的血迹。

猩红一片,看上去怪吓人的。

我平静地将枕套拆下,连同我昨晚放在桌子上、期盼徐婉看到的血癌确诊报告书一起扔进垃圾桶。

我是一星期前确诊的。

其实这病我也不太意外。

我妈就是血癌死的,她患病到病发去世不到一年。

我亲眼见证这一切。

一切早有预兆,比如一年前我开始频繁流鼻血。

受伤的伤口总是迟迟不肯愈合。

连家里的常请的钟点工都暗示我去医院看看。

徐婉但凡将精力从林周那分一点点给我,都会发现我的情况。

可是她太过在意林周,以至于连我放在生日蛋糕旁,那份写着血癌的报告书都没有看见。

我收拾好自己,看着镜子里虚弱的男人。

其实不怪徐婉念念不忘林周。

他比我健康,比我看上去俊朗。

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哪还有半点意气风发校草的样子。

收拾好自己,我去了医院。

医生还是那套说辞,让我接受化疗。

化疗用的手术费挺高,虽然徐婉不缺钱。

但当年和她在一起时,她的父母便质疑我是冲着她的钱来的。

我当时年少轻狂,放下豪言不会花她的钱,甚至还要养她。

房车彩礼一样没少,我给了徐婉我能给的一切。

可还是抵不过林周轻飘飘一句话。

我看着卡里十万不到的余额,想起昨晚徐婉轻飘飘送给林周的玫瑰花。

人工培育稀有色,十万块有价无市。

我拿好药下楼,却意外看见了徐婉。

她神色复杂莫名,手里拿着一张报告单匆匆离去。

那层楼是产科,我心里不由生出一丝丝期待。

徐婉的小日子我记得很清楚,这些天我担心自己的病,忙忘了。

我算了下,正好和我们最后一次时间对上。

我飞速跑到楼下,抓住即将离开的徐婉。

她神情冷淡,许是还是为昨晚的事生气。

我眼神期待地看着她,看着那块孕育着小小生命的地方。

那是这世界上唯一和我血脉相连的家人。

徐婉不满皱眉:“你怎么在医院?你跟踪我?”

我拿出了病例,徐婉却只是一瞥,便着急上车。

丝毫不关系我生的病,好在我也不在意。

“徐婉,你是不是怀孕了?”

徐婉没有看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是默认了。

这一刻,这些天来的所有困苦都消失殆尽。

我傻笑着看向她,“我们真的有宝宝了。”

徐婉脸上却看不出一丝高兴,只有数不尽的烦躁。

“你高兴什么?你知不知道林周知道我怀孕会有多伤心!我要怎么和他交代?”

我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筐冷水。

“可是你是我的妻子,你怀孕为什么要向林周交代!”

徐婉神情不耐烦,“我是你妻子又怎么样,林周还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不和你说了,林周今天攒了个局,我要帮他撑撑场子。”

没等我说完,我看着徐婉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