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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枝等了一个星期,明夏终于破天荒松口答应。

怕她反悔,那头语气激动,“我们明天签个合同吧!”

“好。”

明夏放下手机,总算找到逃避,用力给自己洗了把脸。

她试图保持清醒,却是神色恍惚悲痛至极,看起来颇为狼狈。

明夏一直觉得,遇到裴序,是她人生最幸运的事。

她和他连名字都般配,像命中注定。

阿婆生病那年,明夏为了高昂医药费,在酒吧上班被人欺负,裴序刚好撞见。

他善意解围,送她去医院。

看到明夏为医药费发愁,裴序毫不犹豫拿出五十万。

“车今天刚卖,五十万,以身相许?”

明夏实在缺钱,眼眶止不住酸涩。

走投无路,她不是没想过这一步。

可面对酒吧那些轻浮的客人,明夏始终没法枉顾底线出卖自己。

她那会儿年轻气盛,自尊心挺强。

裴序伸手为明夏拭泪,“别哭,去给老人缴费吧,我只是开个玩笑逗你,这些钱不用你还的。”

他在她最窘迫的时候施以援手。

后来,明夏看到裴序在酒吧抱着吉他唱一首民谣。

侧颜冷峻,眼眸如星辰。

二十岁的明夏,对裴序怦然心动。

她喜欢安**在酒吧角落里,点一杯度数不高的果酒,看裴序唱歌。

确认关系那晚,男人站在路灯下伸手捧着她的脸,低头深吻,温柔肆虐。

在一起两年,有时情欲上头,裴序甚至连前戏都会略过。

两室一厅的公寓,客厅沙发和浴室,都曾留下两人暧昧痕迹。

缱倦热烈。

明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酒吧走回公寓的。

一个小时路程。

她失魂落魄,又发觉一个可笑事实。

机车原本就是酒吧老板周与的。

难怪那次送明夏去医院后,裴序就再也没开过那辆车。

他当初,真的只是随口编了个玩笑。

可她却愚蠢当真,把裴序视为恩人。

她以身相许,他顺势消遣。

明夏以为,裴序是她的救赎。

却没想到,现实如此讽刺。

明夏抬头看时钟,晚上一点四十五分。

男人刚进门,明夏便闻到他身上浓烈酒气混着脂粉香水味。

裴序轻笑一声,语气低哑眼眸深沉。

“我回来挺晚的,你困了就先睡,以后不用等我。”

两点前回家,是裴序给明夏的承诺。

每次进门后,他都要去洗个凉水澡。

在明夏面前,裴序一直装作厌恶酒色喧嚣,洁身自好。

她也从不疑心他沾花惹草。

裴序是酒吧驻唱歌手。

明夏见过女客给他打赏,追求无果。

确定情侣关系后,裴序便将明夏的向日葵皮筋戴在手上,只要有异性接近,他就露出限定标志。

“女朋友送的。”

明夏害羞,说他幼稚,心里是欢喜的。

如今想来,所谓唯一爱情,有时连证件和戒指都无法予以保障,她又怎么能觉得,一根皮筋代表什么。

直到亲眼目睹裴序真实一面,纸醉金迷玩世不恭,明夏才发觉自己有多可笑,竟喜欢上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

他披着浴袍从身后抱住她,体温酝热皂角,气息甘暖。

“明夏,明天陪我去海边吧,我想为你写一首歌,你今天真的很好。”

想起酒吧发生的事,明夏眸底止不住酸涩,惊惧悲恨。

裴序发丝间滴落的水珠掠过她耳畔,气氛微妙。

明夏罕见拒绝,推开他起身。

“我明天要去医院看阿婆。”

“好吧,那我们周末再去。”

裴序兴致索然,不过无关紧要。

明夏知道他约自己去海边,是为了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