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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切地等待他为我解释,可接下来他的话却让我彻底跌入泥潭。

“我的确听到一些争执。颜臻,害死人或许并非是你的本意,但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应该和洛词道歉。”

“我没做过的事情凭什么道歉?”我冷笑着看着程簌年,过往一幕幕不停在我的眼前闪现,曾经的那些美好如今全部化作恨意。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紧皱的眉头展示出他的耐心即将耗尽,可我却丝毫没有示弱。

最终,是蒋洛词哭着打破僵局。

“簌年,我不要她道歉了,我知道自己家境贫寒没办法和颜臻比,是我害死了妈妈,我现在只想去陪她。”

程簌年将蒋洛词抱在怀里柔声安抚。

“别怕,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说着,他目光冰冷地看向爷爷。

“爷爷,今天是你的七十大寿,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话音落下,他的朋友们便抱着几个花圈走进来。

“爷爷,你教子无方,有什么脸面过寿?不知道我的这份礼物你喜不喜欢,希望你以后看到这份礼物就会想起要好好管教自己的孙女。”

看到爷爷被气到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我愤怒地冲向那些花圈,发疯般地撕扯踩踏。

程簌年用力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拖拽到一旁。

“颜臻,做错了就是做错了,给洛词道歉。”

那一刻的我仿佛置身深潭溺水的人,周围人鄙夷异样的眼神像一块块巨石,让我越沉越深。

我慌乱无助地看向状态越来越差的爷爷,拼了命想要过去他身边,可程簌年却死死抓着我的手,让我无法脱身。

看着爷爷一点点闭上眼睛,我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哀求着,可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我。

手腕被拽得很疼,我用力甩开时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

程簌年震惊地松开手,想要询问我的伤势时,我已经对着蒋洛词九十度弯下腰。

“对不起,我道歉,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他想说什么,我却转身跑向爷爷。

可是等我将爷爷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医生说他因为情绪激动中风严重,俨然成了半个植物人。

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回到学校后,却因为行为恶劣被学校劝退,而原本属于我的保研名额也顺延给了排在我后一位的蒋洛词。

她代替我和程簌年去了同一所研究生院校,而我却成为所有人避之不及的杀人凶手。

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疏远我,只要我走在校园里,就会听到数不尽的骂声。

最终,我只能退学。

这一走,便是四年。

因为担心亲戚朋友们因为我的出现怪罪爸妈和爷爷,所以我四年间从不敢回家。

我走到今天这步,全都是因为程簌年的一句谎言。

想到这里,我捡起地上的户口本,在程簌年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抹掉上面的字。

“有些东西早就该抹掉了,我这次回来没有其他的目的,只是单纯的看望教授。”

“顺便,想请教授喝一杯我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