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说无妨。
她抢不走萧墨的。
苏晴只在大牢里关了几日,仍是不死心,但这次没上回冲动,她私下寻到我。
开门见山道:「你是重生?还是穿书?」
我浅浅一笑:「陆姑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姑娘,我劝你一句,你和他注定是走不到一处的。」
我委婉提醒:「我们已经定亲了。」
她不在意冷笑。
「定亲又如何?成亲都有和离的,在这个世界里,你们不可能走到最后的。
「而我,才是他最终的选择,是我最忠诚的狗腿子。」
听到狗腿子这个词时,我忍不住皱眉。
实在是难以将这个词安在萧墨身上。
狗腿子?狼狗还差不多吧。
被高领遮住的脖子上还有昨夜他咬的痕迹。
她鄙夷地看过来:「至于你,你的结局是因为嫉妒我,被身边所有人嫌弃,然后死在他乡,连尸首都无人去收。
「虽然不知为何现在你还好好站在这里,但是结局是无法改变的,珍惜一下活着的每一天吧。」
我弯着唇,手撑着下巴:「好怕怕啊,我会珍惜的。」
苏晴一副十足把握的模样,让我太想发笑了。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陆姑娘,我理解你对我夫君的执着,爱而不得,伤人伤己,或许你的良缘另有他人呢?」
她目光闪烁了一下,心虚地移开眼神。
「反正好话我已经说了,你爱信不信。」
看到她急匆匆的背影,我笑了下。
坐在马车后座,我吩咐车夫跟上她。
苏晴家境不算差,也只能说在京城这个地方不够看而已。
她穿着一身的锦缎华服,站在格格不入的铁匠铺前。
怯懦地往里喊了声。
里面出来一个人,身高体长,穿着粗布麻衣,脸上还沾着煤灰,眼神漠然。
冷冰冰的机械声音再次响起:「他就是男主楚云霄。」
我说知道了。
早就知道的,来这里就是为他而来的。
苏晴其实只说对了一半。
她确实是女主,但萧墨不是男主,只是一个男配罢了,而真正的男主正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普通的男子。
你肯定要疑惑,苏晴为何要编织一半的谎言。
我想说我也不知道。
系统下达的任务中没有提过这些信息。
只是提醒我,若是在穿书女到达时候还没有获取萧墨的信任,那么我离完成任务只会越来越远。
所以,前二十年,我没留系统在身边,让它去绊住穿书女的到来。
而我一个人,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摸索着推进任务进度。
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让萧墨离不开我。
「陆姑娘,你没必要每次都用脚崴了的借口来寻我,我很忙。」楚云霄忍住脾气,但是眉间显然生出不耐烦。
苏晴脸色僵硬了一下,尴尬在原地,原本在嘴边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了。
男人没空跟她闲聊,摆手就要走。
「我说了,我喜欢你,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让你以后在京城横着走,将那个萧墨踩在脚底下!」苏晴急了。
我特意掀开车帘,眯起眼睛。
苏晴啊苏晴,你野心真不小。
楚云霄用冷冷淡淡的目光看着她:“我并不认得什么萧墨,昨日你突然寻我,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我没将你送去疯人院已是不错,请自便。”
女子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楚云霄,我说的句句属实!你日后必定成为京城最显赫的人物,我知晓所有事情,可助你少走弯路,你再不必如此辛苦。
”还有,我是你未来的夫人,你信我!“
我瞧见她被推倒在地,男子神色始终平静:”谎话也该编得像样些,当我是三岁孩童?
“我不愿与女子动粗,还请自重。”
人走后,苏晴方才露出真面目,嫌恶地擦着手上的尘土。
“脏死了!
”若非看在你是男主的份上,我岂会理睬你这个学徒?做梦!“
楚云霄。
让我细细想来。
书中男主,京城世家失散多年的嫡子,二十岁那年被家人寻回,恰逢家族内斗,是他在腥风血雨中撑起大局。
书中提及后来因女主苏晴之故,他与萧墨这个角色亦成了对手。
奈何主角光环强大,萧墨自然落败,结局未曾提及他的下场。
至于苏晴……
我不禁莞尔一笑。
似乎已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了。
这是想当海王,四处撒网呢。
我正在分析着任务时,身后有人拥我入怀。
男子用额头轻蹭我的鬓角。
”夫人,你自回来便一直出神,可是有何烦心事?“
我忽然想起一事:”宋氏最近闹出不少丑闻,听闻内中那些人都在准备离京,可是你所为?“
男子心思显然不在此事上,却还是认真作答:”宋家强撑了这许多年,败落是迟早的事,何需我动手?自从你不许我去做那些危险之事后,我手上可是干净得很。“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萧墨将我转过身来。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笑着摇头:”并无此事,你莫要多想。“
”不行,我忍不住会想许多,但是,你若想治我这个病症的话,还有一个法子。“
我不知他要卖什么关子:”何法?“
男子垂眸,忽地一笑。
”亲吻啊。“
书案成了我们的战场。
这里是书房,外头还有下人走动,我紧紧咬着唇不敢出声。
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
”——江爷。“
萧墨喘着粗气,抬起头:”滚!“
小厮吓得屁滚尿流,顺手还带上了门。
萧墨吻技娴熟,让我再也不能像当年那样嘲笑了。
我们之间的初吻是在何时呢。
似乎是萧墨第一次惹我生气那次。
他与人打赌斗马,差点丢了性命。
让所有人都瞒着我,可我还是知晓了。
连大夫都未曾请。
但无人敢说我绝情,只有叶家的人劝诫我,莫要做得太过。
我闭门不出,只在自己的院落里。
每日不是习琴,便是习舞。
隔日,我带着一场赏花宴的邀请函出了门。
入场之前,萧墨的书信送到。
我展开信笺,轻声念道:”萧墨。“
”夫人,你不在府中?“
此时他应当已到了我的院落。
我应了一声。
”在何处?“
”在外散心。“
萧墨似是有许多话要说,但在他说完对不起后。
我道时辰不早了,便先他一步将信笺收起。
那夜,我很晚才回府。
萧墨已是快等疯了,不是寻不到我,是怕又一次惹怒了我。
但他不敢砸东西,因他知我不喜。
他连烟都不敢在我跟前吸。
即便外头寒气逼人,男子只穿着单薄的长衫,蹲在门口等我回府。
看到我的那刻,只是小声埋怨:”出门为何不多添些衣裳?你这身子还要不要了?“
想必是来得匆忙,连手背上的血迹都未曾擦干。
萧墨慌忙将手藏在身后,紧张道:”我并未伤他性命,我只是——“
我踮起脚尖,肩上的披风滑落,地上两个影子紧紧相依。
我主动吻了萧墨。
这是我的初吻,亦是他的。
所以他比我还要紧张。
”萧墨,我只担心你,莫要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可好?“
他脸红得不似样子:”好。“
男子的相貌看起来不好相与,眼中总是藏着戾气,所有人都怕他。
我曾在幼时不止一次,看到他躲在假山后,一边捣鼓着蚂蚁窝,一边哭哭啼啼地自言自语。
”我才不是怪物。
“生得凶恶是我的错吗?
”为何都厌恶我?
“为何都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