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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全心爱的小徒弟,谢忆安凑近我低语:

“苏苏,欢儿体弱,不像你有金丹护体。

“身为长辈,你理应多照拂她。

“这罚,便由你替她受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冷漠地推入阵眼。

天雷轰然劈下,我们之间的百年情谊彻底崩塌。

雷声不绝于耳,我像堆烂泥一般在雷电中麻木挣扎。

忽然耳边传来谢忆安的密音:“苏苏,你再忍忍。”

话音刚落,蚀骨钉径直冲向我的双腿,击碎我的两个膝盖骨。

剧烈地疼痛霎时冲入骨髓,我失声痛叫。

最终绝望地闭上眼,眼角渗出两行血泪。

看我疼得煞白的脸,他淡淡开口:“苏苏你别怪我,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天怒。

“你本就双腿残了,也不差这点伤!”

我睁开通红的双眼看着他,扯着唇角:“这点伤?......”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再张张嘴巴,却如失声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无奈冷笑,紧紧捏碎手中避雷珠碎片。

原本那是为了能多留几日陪伴谢忆安,用来躲避天劫,延迟飞升。

如今,再无念想了。

鲜血洇湿了我的衣衫,天庭也停止惩罚。

结界散去,弟子们一拥而上扶我疗伤,脸上满是心疼。

“她又感觉不到疼,你们这般表情作甚?”

一道冷声响起,人群缝隙中谢忆安神色阴沉看着我。

我睁着通红的双眼,看着他抱着沈静欢转身离开。

哑然失笑。

怎么会感觉不到疼呢?

谢忆安大抵是忘了,我的腿只是伤残,并不是废了,基本的痛觉还是有的。

当年天魔大战,阿爹身为太清宗宗主助天族奋力抗争,以我为饵诱敌入阵。

最后魔族被镇压,我却伤了腿,留下腿疾。

阿爹到处求医问药,寻遍古籍,也无法让我再次行走。

药王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源于我心中的结。

我不懂什么结,只知道自己再也走不出这个四方牢笼。

整日窝在房内,郁郁寡欢。

直到新弟子入宗之日,谢忆安迷路误闯入我的房中。

我修剪枝丫的手一惊,一段残枝落地。

正要训斥,他率先开口:“姐姐,你长得真美......”口腹蜜剑。

后来他总缠着我,“姐姐,你笑一笑嘛,不笑都白瞎了这张脸。”

“姐姐,你的眼睛像星星,笑起来一定好看。”

“姐姐......姐姐......”

好聒噪,赶都赶不走。

我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为了博我一笑想尽各种办法。

送我千幻琉璃灯,“姐姐,这灯可以千变万化,很是漂亮,配你!”

送我七彩霓裳羽衣:“姐姐,这是我师父刚赏我的,适合你。”

为我亲手**轮椅:“姐姐,别整天闷在房里,我带你出去走走。”他推着我飞一般冲了出去。

那天,他终于如愿,怔愣地扯着嘴角:“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他说以后我每笑一次,便要在我院中栽一株桃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