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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许明远靠我的床边。
他的目光只愣愣地盯着前方，嘴里呢喃着：“乖宝，别怕。”
要是五年前，我还会觉得他在叫我。
可我哪敢想了。
许明远惊醒，对上我的目光，眼中复杂的情绪通通散去。
只留下一片冰川。
“阳阳都告诉我了，是你先欺负陈月的，他教训你也是保护妈妈。”
说完他也觉得这个结果可笑。
“沈乔，你五年前，有想过今天吗?”
“原本也是你欠阳阳的，我就不让阳阳来和你道歉了。”
“对了，你腰上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片麻木地疼。
可想到儿子，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小禾呢?我的小禾在哪?”
许明远的神色幽暗。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沈乔，沈禾原本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这么说，你懂吗?”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
“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许明远，小禾也是你的孩子!你可以不认他，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小禾在哪?带我去见他!”
我掀开被子，就要往门外跑，可许明远死死抓住了我的肩膀。
“医生说小禾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次又伤到了后脑，我找了最好的医院，也只能坚持两天。”
“我已经把伤害他的保镖送到警察局了。”
“你就当小禾是个过去，咱们往前看不好吗?”
两天。
我满脑子都是两天。
那岂不就是小禾过生日的时候?
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让小禾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想到小禾身边。
许明远刚才说了，小禾还能坚持，我怎么可以放弃。
也许我再求其他医生，还是有希望的呢?
我挣开许明远跑下来。
可刚到楼下，一个礼花就在我头顶炸响。
阳阳带着生日帽，坐在一个三层大蛋糕前，看到我目光闪躲了一下。
可陈月拍了他的肩膀，他又趾高气昂地和我说。
“小姑，我今天生日，你有什么礼物要送我吗?”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为什么?
为什么阳阳在过生日?
说好的还有两天，我的小禾在哪?
他明明也是今天生日，也应该有一块自己的生日蛋糕。
可他现在在哪?
许明远追着我下楼，我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子。
他的眼神中终于带上了些慌乱。
“你昏睡了两天，直到现在才醒。”
我大声质问，要把我所有压抑的情绪通通喊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小禾呢?!”
“你告诉我儿子到底在哪里?”
许明远被癫狂的样子震慑住，终于开口说了个医院。
我顾不得自己的样子，拦车到了医院。
可刚到病房门口。
就听到护士说。
“这孩子真可怜啊，一直叫着妈妈，结果他妈最后也没来。”
“什么样的女人能这么狠心，自己儿子快死了都不来看。”
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护士被我吓了一跳。
我只能听到耳边乱遭遭的，心似是被刀扎的疼。
推开门，小禾小小的身体就躺在那张窄窄长长的病床上。
可我怎么把手贴上去，他的小脸都是冰凉的。
我终于忍不住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声痛哭。
许明远竟然跟了过来。
他的样子难得手足无措。
“你别这样，小禾没了，咱们还有阳阳啊。”
“阳阳是乖孩子，我好好教他，他会对你好的。”
“咱们重新开始，好吗?”
阳阳。
他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
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
我这才明白，痛到极致是哭不出的。
我冲男人露出个笑，泪水糊住了我的双眼，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许明远，五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你说我不该喜欢你，就把我和小禾送到山上折磨五年。”
“就算接我回来，也一个劲地羞辱我！”
“你知不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
“我说过很多次，我现在根本不喜欢你!我也没打算缠着你!”
“我都答应小禾了，今天就带他走，以后再也不让他担惊受怕。”
“可结果呢?小禾根本没等到!”
“他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现在你又和我说重新开始?”
我惨笑着，将脸贴到小禾的脸上，以后我再也没机会和小禾亲昵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告诉你什么叫重新开始。”
我抱着小禾，爬上窗台，将窗户打开到最大。
身子向后仰去的时候。
我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