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佩儿的话音刚落,母后手中的鎏金护甲便狠狠剜进她的脸颊。
十道血痕顺着少女苍白的面容蜿蜒而下。
我飘在檐角看着这幕,只觉心疼不已。
"贱蹄子敢咒公主?"母后的丝帕擦过护甲上的血,
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刀刃更冷,"本宫说过,皇家子女金枝玉叶,便是病了也得等着龙御天恩。她一个灾星能死在冷宫里?定是使了障眼法躲在何处咒诅太子!
她本来就是灾星,估计这大旱都是她带来的,现在有机会让她赎罪,
你们这群人居然还包庇她!"
父王抽出腰间佩剑劈向廊柱,木屑纷飞间惊起满庭寒鸦。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他指着菜地道,"若真如这贱婢所言撒了骨灰,便把土翻来细细筛过。她要是真死了,这天下怎么会大旱!"
侍卫们的铁锹铲进菜地时,我听见佩儿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们挖开我曾种过野菜的土坑,
"陛下,确实只有些骨灰..."内务府总管捧着木盒跪下,
盒底躺着几星白灰,混着菜根与虫的残肢。
母后冷笑一声打翻木盒,白灰扑簌簌落在她金丝绣鞋上,
她却像被烫到般后退半步:"定是你们偷梁换柱!这肯定是面粉。"
佩儿被拖到廊下时已不成人形,后背的衣裳被皮鞭抽得碎成布条,
露出纵横交错的血痕。父王捏着她的下巴正要灌下鸩酒,
她却忽然笑了,血沫混着泪水滴在青砖上:"陛下,
大公主咽气前攥着奴婢的手说,她不恨...她说若有来生,
宁愿生在寻常百姓家,起码爹娘会疼惜她..."
"住口!",母后看着所有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对着周围说,好像我就躲在哪个角落里看戏一样。
“云笙,现在不是你跟太子争宠的时候,
你是庆国公主,你的职责就是守护百姓,匡扶天下。
听话,快出来吧!”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个灾星,居然有这么大的责任,
小小的身子,居然能承担一个天下。
母后见达不到自己的目的,立马翻脸:“好了,
陛下,还是不要跟这些人废话了,直接处死算了。”
一下子,整个冷宫哀号遍野。
母后轻描淡写道:“要怨就怨你们誓死都要保护的大公主,
本来就是灾星,现在身上有添了这么多人命,我看她能不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说着,父王就开始命令侍卫动手。
佩儿,我的佩儿,她不能死,
我急得在天上团团转,也就是这一转,我发现有人好像看的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