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恶心,一把将他推开。
傅行舟皱起眉,按照我对他的理解,他现在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可他还是耐着性子过来温柔地哄我。
“我可能来姨妈了。”
我随便扯了个借口,想蒙混过关。
他却一脸紧张。
“你不应该是这个月下半旬来吗?怎么间隔这么短就又来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我呼吸一滞,攥着他手臂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而他却以为我是痛经,脱下外套系在我腰间,将我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舟哥!干什么去啊,急得跟要去洞房一样。”
傅行舟回头笑骂。
“少来啊,我送你们小嫂子去医院,你们自己玩,到时候都记我账上。”
周遭一阵欢呼声响起。
无数人吹着口哨说傅行舟妻管严。
我脸色惨白地任由他抱上车。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事。”
“不行,去医院。”
傅行舟驳回了我的话,吩咐完司机以后又转头对我说。
“关柔之前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到最后疼得都在地上打滚了,我可舍不得你那么痛苦。”
我的手攥得更紧了,掌心被冷汗浸了个透彻。
原来他也记得啊。
我作为他的首席秘书,每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哪怕姨妈期也一住不住地往胃里灌酒,只为了拿下合作。
后来我每次来姨妈,都疼得死去活来,爬都爬不起来。
傅行舟只是为我点了几杯红糖水。
我就感动不已。
总觉得他从小到大都不会照顾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现在。
我察觉到他在我小腹轻轻揉捏的手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
我全程被抱下车,傅行舟给我挂了急诊。
我心里慌乱,生怕谎言被拆穿。
谁知医生检查一通,居然告诉我。
“恭喜,怀孕了。”
这道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我耳侧。
傅行舟却惊喜万分地抱起我,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鲜活笑容,一遍遍喊着“我要当爸爸了”。
医生无奈地制止了他,他才停了声音,然而嘴角的笑容却怎么压也压不住。
我很久没有说话,脑子里一团乱麻。
曾经是傅行舟对我说,现在公司正起步,他不想费心思去养育一个小生命。
后来我为了给他拉合作,硬生生把痛经拖延成了子宫肌瘤。
彻底丧失了做母亲的机会。
那时他握着我的手,认真地说。
“关柔,我们不要孩子也可以。”
我信了,甚至感动地拜托父母给他连抛几个暴利项目。
帮着他公司一飞冲天。
我嘲讽地笑了,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开来。
这个男人。
少时享受着我从小到大热烈又勇敢的追求。
青年时享受着我为他拼搏来的机会。
然后背地里养了只金丝雀。
“宝宝,这段时间你就别出现在a市了,关柔随时会醒,到时候让她看见你就不好了。”
我动了动嘴唇,强压下眼里的泪花。
“你有那么在乎关柔吗?”
傅行舟罕见地愣了愣,又满不在意道。
“我们两家是利益共同体,不能闹掰。”
他开车将我送到他为聂小桑置办的江景别墅,语气温柔。
“你听话,我保证不会缺了你的,你跟孩子才是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过三天我就安排人来接你,嗯?”
我恍若行尸般应了声。
看着傅行舟将车开远,这才回神转过身去。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叫住了我。
“聂**,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