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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中人多口杂。

短短半日,嘉定公主拦截侯府棺椁,非要冥婚下嫁的消息,便传进了皇宫。

齐裕给我送的贺礼,是一个鸾凤和鸣的锦盒。

锦盒里,空空如也。

我不屑地丢在一边。

这是十七年恩义终成空的意思。

违逆圣意,擅作主张,我算是彻底跟齐裕翻了脸,他在警示我要安分守己。

可我偏不。

我杨家满门忠烈,父亲于十八年前为先帝守江山而战死,我接过他手里的银枪。

以嘉定公主之名,带领天地玄黄四营,牢牢守紧了齐裕,将他捧上九五之尊。

但在我看来的羁绊,他挥挥手便斩断。

为夺位弑兄戮弟的人,牺牲一个女子以安邦,这样简单的道理他懂得。

揭了盖头扔到床上。

繁复珠冠下,瞧见了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褚亦被换上了大红喜服,倒是衬得小脸越发白净,尸体还有些余温,当是刚咽气不久。

“难为你了。”我拍拍他的肩膀。

毫不留情地将他丢到床下,自己翻身躺了上去。

我的打算是,行完礼明天就给他下葬。

熬死北疆王,以侯府遗孀之名,混个诰命当当。

再拿着褚亦攒下来的家业,在金陵城中开几家兵器铺和武馆。

彻底跟尔虞我诈的皇宫生活告别。

想想就高兴,高兴得在梦中笑出声来。

丝毫没有察觉,眼前凑近的那张如鬼魅般青白的死人脸。

“把我的床还给我~还给我~”

我猛地睁眼,褚亦的眼中似流出鲜血。

一拳窝在他左眼眼眶,他惨叫着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