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裴雪宁说不出挽留的话，只能僵坐在床边，紧盯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

平日里清冷如霜的面容上，闪过了难以言说的燥郁。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陷入了漫长的僵持，谁都不肯率先低头，

直到凌珍儿生辰这天，裴雪宁在昆仑给她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

叫来了各门各派的仙君。

云霄也在其中。

凌渊坐在角落，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女儿全都围在了云霄的身边，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三人间亲密热络的相处，比起凌渊倒更像和她们是一家三口。

“昆仑圣女，凌渊仙君，小少主。”

又有几人端着酒杯上前，十分自然的在打过招呼后与她们攀谈起来，

听到这声称呼，裴雪宁先是怔了怔，这已经是今天第18个认错云霄的人了。

所有人都把云霄当成了他的夫君凌渊。

她下意识看向凌渊的方向，就见他不动声色的低下头，挡住了自己的所有神情。

她忽然心头一软，主动解释了一句，“这位不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徒弟云霄。”

那些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道歉。

离开后，一群人才聚在一起议论起来，

“我看圣女一直围着那个叫云霄的男人，才以为他是她的夫君，结果不是，那真正的凌渊呢？”

有知情人给她指了凌渊的方向，“喏，那边那个，”

“这也太惨了吧，女儿的生辰宴，妻子和女儿却全都围在了别的男人身边......”

凌渊仿若未闻，面上始终如寒潭止水。

他其实已经完全不在意这种小事了......

很快到了生辰宴进行至赠礼环节，凌渊才结束这种抽离的状态，缓步上前，从袖口中拿出一枚刻着九曜星纹的玉符。

"你的生辰礼物，在这须弥芥子盒里。"

他将玉符递向凌珍儿，指尖拂过盒盖时，氤氲着灵气的符文骤然亮起，"以本命精血为引，自会显现。"

那看似巴掌大的鎏金盒子，实则内藏洞天。

盒身暗刻周天星斗大阵，每道纹路都浸透了凌渊历时三载采集的天罡之气。

更令人惊叹的是，盒中封印着一部《太虚引星诀》——此功法需吸纳周天星辰之力修炼，非天资卓绝者根本无法修炼成功。

凌珍儿漫不经心地接过玉符，指尖刚触及盒盖，便被反噬的星力震得后退半步。

她恼怒地瞪视父亲，直接一把将钥匙甩到了一边，

“什么破东西！我才不要呢！”

“不准和父亲这么说话！”裴雪宁皱了皱眉，小声训斥了一句后才又转头去看凌渊，“孩子还小，你别在意。”

他沉默着，扯唇笑了笑。

孩子是还小。

但这也不是她如此对待亲生父亲的理由。

是有多不在意他，才会每次都用孩子还小这种理由来搪塞他。

说话间，凌珍儿已经跑到了云霄的面前，眼中满是期待，“叔叔，你给我准备的是什么礼物啊？”

云霄笑着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一盒人间的胭脂。

连包装都没有，显然只是随手买的，凌珍儿却欢喜的接过，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谢谢叔叔，我好喜欢，一定会好好保存起来的！”

送完了礼物，裴雪宁招来了百鸟朝贺。

凌珍儿立于这漫天灵韵中，闭眼许愿。

“希望叔叔能当我的父亲，和娘亲长长久久！”

话音未落，全场在片刻的寂静之后变得嘈杂起来。百鸟也发出阵阵哀鸣。

裴雪宁袖中昆仑令轰然炸响，震得她面色发白。

她连忙怒斥：“别胡说。”

凌珍儿也不怕，只眨了眨眼，撅起嘴不愿服软，

“难道娘亲不想和叔叔在一起吗？我都在书房看到了，你抽屉里全都是写给叔叔的情书，还有叔叔的画像娘亲也全留着，你放在书架上的书，每一页都写满了叔叔的名字，凌渊不过就是个外人罢了，为什么不能成全你和叔叔呢？”

这句话一出，身旁的云霄骤然转头看向裴雪宁，眼中也快速泛起水雾，眼眶变得通红，

“师父，原来这些年你从来没有忘记过我，是吗？”

裴雪宁狼狈的避开了他的视线，沉默着没有回答，他却开始不依不饶起来，“我只想要一个回答，师父......”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的眼泪也终于顺着脸颊落下，重重砸在了她的心头，也彻底软化了她的心。

爱意倾泻而出，她开口，那句深藏心底的回答终于再也藏不住。

“是，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