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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珩被一巴掌打懵在原地,沈照棠也愣愣地看着云昭。

反应过来的裴知珩涨红了脸,怒不可遏:“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现在越发没有规矩了,连你的夫君都敢动手!”

云昭瞥了我一眼,见我没反应,看着裴知珩继续说道:

“当初可是你娘求着我要我嫁给你的,我是你裴知珩送了六十箱聘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要不是看在你娘求我的脸面上,你以为我看的上你这么个草包吗?”

“你干着宠妾灭妻的事,连我失去的孩子都不曾过问,一见面就找我问罪,你可知脸皮深厚?”

“你!”裴知珩伸出一根食指指着云昭,肩膀气得微微颤抖。

云昭懒得理他,越过他就要走出门外,却被裴知珩一把拽住手腕,腕上的佛珠也随之被拽断,散落一地。

“云昭......”

原本还能安稳无事陪着云昭的我,忽然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剪刀剪碎了一样疼。

云昭看着我几乎快要消散的身形,慌乱地捡起地上的佛珠小心揣进怀里,奔向停在紫姑庙前的马车,解开绳索跨上马背,朝大觉寺的方向驾马奔去。

我的魂魄奄奄一息依附在断了的佛珠上,云昭咬紧了牙:“沈明微,我会救你的!”

快要魂飞魄散的情况下,我还有心情和她打趣。

“云昭,你这样真的很不像一只恶鬼,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一点都不像。”

我曾经一直认为娘亲留给我的佛珠是为了镇压邪祟。

所以才没有让那恶鬼夺舍了我。

自从我被沈照棠骗去荒废的野庙后,云昭就一直寄宿在佛珠上。

那天喝了沈照棠敬的一杯茶后,我就觉得头晕,等意识变清醒了,我发现自己的右手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几乎快把他掐死。

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个男人,都昏死过去。

我吓得松开了手,一路跑了很远直到跑不动了为止。

停下来喘着粗气的时候,恶鬼忽然蹿到我眼皮下。

正是艳阳天,她脚底却没有影子。

我怕得嘴唇发抖,她却顽劣一笑:“不怕活着的人背地里捅你刀子,为何要怕已经死了的人会害你?”

见她没有害我的意思,我才冷静下来。

但是我走一步,她跟一步,半步都不离。

无奈之下我带她回了沈府。

刚到门边就发现爹爹在主厅主座上,闭着眼捏着眉心,柳姨娘在替他揉肩。

沈照棠哭得梨花带雨:“姐姐非说要出去走走看看,还不让带家仆,我担心姐姐跟了上去,可一眨眼的功夫,姐姐就没影儿了。”

柳姨娘面露忧色:“听说近日上京有好几起未出阁的女子被污了清白,明丫头迟迟未归,家丁也寻不到,该不会......”

云昭抱着胸冷笑:“你这妹妹和她娘一唱一和的,一个说是你不听劝要一个人走,撇清了干系,一个还没找到你的人,就说你已经没了清白,当真是唱了一出好戏。”

“不如你把身体给我,我去替你管教管教她们。”

我摇了摇头,迈过门槛向爹爹请安。

沈照棠看见我衣角都没有脏,脸上闪过一抹惊色,但很快迎了上来,拉住我的手关切地问:

“姐姐你可有事?”

我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画轴,呈给爹爹:“女儿今日发现有名画,知道爹爹喜欢,特意买了想在爹爹生辰那日送给爹爹,欣赏名画忘了时间,这才晚归了。”

“让爹爹,柳姨娘,还有棠儿妹妹劳心了。”

我悄悄看了一眼爹爹身后,云昭就站在那儿,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就这么轻描淡写揭过去了?”

“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几个人污了清白,尸骨都不一定能留下来!”

我垂下眼皮,不再看她,也不听她在我耳边聒噪什么。

这事就这么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