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言返回病房时,猝不及防看见我没有褪尽的温柔笑意。
他愣在原地,恍惚想起新婚那天我同样的笑。
正要开口质问我和谁聊天,护工已经将我身上浸满甜汤的衣服脱了下来。
他迅速转身回避,因为答应过宛宛不会再看别的女人。
迈出房门,只给护工留下一句嘱咐:
“照顾好夫人,我晚上会来看她。”
这句甚至不是对我本人说的承诺,一如既往成了空等。
只是我没有再像以往一样当真了。
而是兀自陷入沉睡,让自己充分地休息。
可是我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我。
裴舒宛不会让我安生,无时无刻不在给我发她跟裴斯言的动态。
他给她穿鞋,他陪她逛街买婴儿用品,他一掷千金给她买英国王妃带过的王冠......
甚至他们床榻之欢时,也要给我发来几段高清视频。
我冷眼翻看,还好心地提醒:
【才怀三个月,别玩太猛伤了孩子。】
也是怪我太热心,第二天出院就在急诊撞见了裴斯言两人。
裴舒宛脸色有些发白,捂着下腹嘤嘤倒在裴斯言怀里啜泣。
“沐瑶姐姐嫉妒我怀了哥哥你的孩子,竟然这样诅咒宝宝......”
裴斯言先小心翼翼地将裴舒宛送进专家诊室。
然后阴沉着脸向我走来,抬手就要打我。
我一动不动,眼神定定地落在自己的下腹上。
“记得么?这里曾经也有过你的孩子,三个......”
裴斯言的动作僵住,脸色微微发白。
我的思绪禁不住飘回过去。
新婚不久第一次怀孕,裴舒宛要我在酷暑天帮她遛狗,中暑倒下时我**全是血。
结婚第三年,我和醉酒的裴斯言同房怀孕,喝下裴舒宛送的汤后,没了第二个孩子。
去年,在公婆的设计下我试管怀孕,裴舒宛借故来探望我,将我推下楼梯,也摔死了我最后一个孩子。
为什么是最后一个?
因为我给裴舒宛骨髓太多,身体已经羸弱到无法受孕。
裴斯言的巴掌最后没有落下来,只是愤恨地盯着我:
“说了多少次宛宛不是故意的!她一个单纯的孩子懂什么?”
“许沐瑶你不仅小肚鸡肠,而且蛇蝎心肠以己度人!”
“你这种人不配当妈,死了三个孩子也是活该。”
我麻木地点头,包揽所有罪名。
“是啊,我真是活该......”
用十年爱这样一个男人,沦落至此怎么不是活该?
裴舒宛从诊室走出来,看见我和裴斯言靠近在一起,眼神嫉恨:
“斯言哥哥,我喊了你三声,怎么都听不见?”
我不想和他们纠缠,转身要走。
裴舒宛却扬声喊住了我:
“沐瑶姐姐......”
“听说你为我献骨髓差点死了,好感动,我要亲自下厨给你做饭感谢。”